浴桶中的水溫垂垂涼了下來,又是如許詭異的氛圍,溶月隻覺滿身起了一層藐小的雞皮疙瘩,她一擰秀眉,心底的怒意彷彿要溢漫了出來。
行宮的院落構造都較為簡樸,入內便是待客的大廳,左手邊是平常安息的暖閣,用鏤空的木架虛虛隔開來,右手邊是下榻的寢室,垂下粉色鮫紗遮擋,鮫紗後另有一道珠簾垂下,但仍能模恍惚糊看清裡頭的場景。
“我堂堂大齊郡主的閨閣,也是甚麼人都能進的?!”
耳畔一聲低低的苦笑,“郡主,實在是抱愧,局勢告急,本王隻要衝犯了。”
喬源點點頭,帶著衛隊往彆處去了。
聽到這熟諳的明朗聲音,溶月麵色一僵,高懸的心放了下來,心中卻“騰”地升起另一股不成停止的怒意。
溶月目送著他們出了院子,這才鬆口氣,叮嚀玉竹雲苓在門口守著,關上房門吃緊進了房內。
他錯愕回眸望去,對上溶月冷冽的冰眸,彷彿模糊要噴出肝火來。
“是。”羽林軍齊聲應下。
他腳步一頓,朝寢室方向走去。
溶月正肝火沖天,冇有重視到他聲音中纖細的啞忍,“王爺一而再再而三的衝犯,是感覺本郡主好欺負嗎?!”
溶月挖苦地看他一眼,並未出聲。
溶月還未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何意,有人聲由遠及近而來。
心中思路萬千,麵上隻斂了些喜色,冷冷道,“既如此,喬執戟內裡請吧。”
他一邊道著歉,一邊眼風透過簾子朝內掃去。隻見房中擺著個巨大的浴桶,桶中模糊漂泊著花瓣,桶旁濺出些水珠來。床上青色撒花鮫紋綃紗帳用銀勾勾住,被褥整齊,不像能藏人的模樣。
溶月收回鞭子,聲音透出森冷,“喬執戟不要太對勁失色了,本郡主尚未出閣,這內室你就這麼大大咧咧地進了?!置本郡主的閨譽安在?!如何?喬執戟搜得這麼細心,是思疑本郡主窩藏刺客?!”
一入內,便聞到一股女子房中特有的芳香,喬源神采一紅,屏住了些呼吸。
背麵跟著的衛兵腳步一頓,麵上有些遲疑。
正對峙之際,房內傳來溶月安靜中帶了一絲冷意的聲音,“玉竹,請喬執戟稍等半晌。”
蕭煜倒是雙目一闔,身子前傾,朝前軟趴趴倒在了她身上,溶月隻覺身上驀地一重,充盈入鼻的冷竹香中竟異化了一絲淡淡的血腥之氣……
說著,他退出房間,衝著外頭招招手道,“冇人,往彆處再去看看。”又向溶月作了一揖,歉意道,“多謝郡主共同,鄙人衝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