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貴姓沈。”溶月喝一口茶,緩緩道。
又過了半晌,琴聲漸緩,悠悠而止,有輕風順著未關緊的窗戶風漏了出去,動員珠簾簌簌,與繞梁的餘音交相照應,久久不斷於耳。
“都能夠都能夠。”蔡經心癢難耐,又怕冒昧了才子,隻得在珠簾前的座椅上坐下,猛灌了一大口茶水下去壓下心中的炎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珠簾後的人影。
“工部尚書蔡全,泠徽女人可熟諳?”
聽到泠徽女人輕靈的反響,蔡全一把將門推開,喜滋滋地進了房內。
“泠徽女人隻要每月十五才見客。”保衛獵奇地看她一眼,耐著性子道。泠徽女人見客的端方,這鄴都城竟然另有人不曉得?
半晌,那保衛便一臉急色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額上泛出點點汗珠。他在溶月麵前停下,行了個禮,恭恭敬敬道,“公子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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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丫環上了茶退下去,泠徽女人抬起一雙秋水剪瞳看向溶月,“叨教女人貴姓?”
泠徽女人起家翻開簾子走了出來,在蔡全麵前盈盈一福,“泠徽獻醜了。”
“我找泠徽女人。”來人語聲清泠,恰是男裝打扮的溶月。
一邊款款在他麵前坐下,一邊伸出素手替他斟了杯酒,柔聲道,“泠徽一向久仰大人雋譽,本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不知蔡大人想聽何曲目?”泠徽女人清泠開口,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
蔡全坐在馬車上,連日來陰雲覆蓋的內心終究晴了很多。
她這麼一問,蔡全便想起本日在大殿上被皇上怒斥的事,不由有些心煩意亂,酒杯往桌上一頓。
“大人真是好酒量。”泠徽女人冒充獎飾,迷迷濛濛的雙眼帶了媚色望去,“泠徽看大人彷彿眉心一抹鬱結之色,大人但是有甚麼煩苦衷?”
丫環低聲應下,推開門,請了溶月出來。
泠徽女人本日穿了件櫻紅色立領斜襟琵琶袖妝花紗衫,一頭青絲鋪於身後,隻用一根銀色絲帶閒閒挽住,容顏娟秀絕倫,如新月清暈,渾身似有煙霞輕籠,恍若神仙妃子。
泠徽女人輕柔含笑,“大人有甚麼煩苦衷,說出來,說不定泠徽也能為大人排解一二呢?”
到了漱玉坊,早有人在門口候著,見他過來,恭敬地將他引到泠徽女人房前。
“不知沈女人有甚麼需求泠徽做的?”泠徽女人笑意融融,開門見山道。耳畔翠環,散出盈盈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