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孽畜!”岑三老爺幾步上前,衝到門口,指著岑二爺的鼻子罵他,“岑家自安身弘安府,曆經數代,秀才舉人、學士公卿都出過!這一百多年來,族裡還從未出過‘被歸農’的白身秀才!我岑家百年清貴的名聲,被你毀於一旦!你可知錯?!”
這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讀,兢兢業業,父親卻全然不放在眼裡。他一朝被黜,父親就翻臉無情,乃至連甘願從未生養過他的話,都說出了口。
縱使隔了幾層厚厚的衣物,那滾熱的茶水還是燙得岑二爺一個激靈,胸口熾熱的皮膚與胸腔內一顆冰冷的心兩廂對比,讓岑二爺一下經曆了冰火二重天。
岑三老爺目睹岑二爺被他罵得頭越伏越低,心中的悲忿、熱誠、絕望……各種情感交相閃過,難以按捺,終究全都化為肝火,直燒心肺,他猛地脫口而出:“我甘願從未生養過你,也比如本日叫你把我、把岑家的臉麵,踩到泥底!”
岑二爺一時候隻覺萬念俱灰。再也冇有長年不得誌,一次不慎被髮高熱毀了歲考,然後拖著病體得知本身被免除為民後,聽了親生父親這麼一番戳心戳肺的話,更叫人難以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