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今兒個我也累了，明兒再找你聊。”

過了半晌，冇聲兒了，隻是斷斷續續傳來抽冷氣的聲音。

“夜深了。”黎塘俄然開口，坐了起來，眼神裡一如既往的那股子冰冷，把秋倌嚇了一跳，驚得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覺得黎塘是要跟他打鬥呢，“既然受了傷，就早點歇著吧。”

翻了個身，黎塘背對著秋倌，側臥著，不肯理睬。

“今兒秋倌嗓子受了傷，上不了台，才叫你下台頂替，演了這麼一出杜十娘，可都記牢咯？”

扮演孫富的叫6子，下台以後，就跟著黎塘，黎塘一個頓步，回過身去：“你跟著我乾甚麼？”

照這麼聽來，黎塘的新室友還真是劣跡斑斑，除了曲唱得好，便是一無是處了，未免招惹不需求的費事，還是不要跟他有交集的好。

趙班長對他部下那幾個角兒向來嚴苛得很，哪個如果在台上出了錯，下來免不了吃幾下板子，再餓上一頓兩頓。

“你就是明天替我上去的新人？”秋倌可不感覺難堪，自顧自地坐在了床沿，言語裡有些發兵問罪的意義，跟小樓這一鬨，反倒是便宜了新人，“傳聞你唱的還不錯？”

背景的統統人包含黎塘，皆點了點頭，卻默不出聲。

他本就不是伶人出身，初度下台，能做到滿身而退，就已經不錯了。

本日臨時瞞過傅愷庭，但今後保不定有人泄漏風聲，說黎塘是在秋倌受傷後，趙班長隨便拉來充數的。

“嗯。”

秋倌的門被人從內裡鎖著，趙班長也是怪，說要罰秋倌禁閉，卻又讓黎塘住出來。

“……我說淺生，你過來，給我解個衣裳。”

這梨花苑出去了才曉得，大要上看上去和和藹氣的伶人們，實在免不了因為活兒被搶了而起吵嘴之爭，幸虧趙班長的威望在這，普通都冇人敢過分猖獗。

就在黎塘將近睡著的時候，俄然驚醒，就瞥見床邊站了一小我，右手掛在脖子上，臉上還貼了紗布，可不就是秋倌嗎？

杜十娘怒沉百寶，一曲結束，“孫富”和“李甲”攜“杜十娘”一同退場，場下的人掌聲雷動，紛繁喝采，彷彿都健忘了開端時的絕望。

門剛翻開，黎塘就冷靜繞過秋倌躺著的床榻，找了個位，靠了下來，兩張床榻之間就隻隔了一道雕花屏風。

“班長起的名兒？”

黎塘站在趙班長跟前，隻是應著，卻甚麼都不解釋。

妝還冇下，加上天氣又暗，任憑黎塘的眸子再如何冷，6子一時候都冇能看出來：“方纔在台上，多謝你脫手互助了，要不然我可少不了一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