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段年還真把杜笙給請過來了，順帶著，還跟過來一個小孩兒，梳著朝天辮，眸子子滴溜滴溜的，兜裡揣著彈弓，看起來機警得很。

“還是老模樣。”段年皺著眉，這麼拖下去可不是體例，“要不把她送歸去吧？”

都說芥蒂得要心藥醫，可看莫念凝這陣仗，倒像是無藥可醫了。

“也好。”摩挲了一動手指，段淮寧站起來，將段年也叫了出去，“給我查一查，那天跟阿凝起爭論的男人，他的秘聞，越細心越好。”

“狗蛋兒！”杜笙低聲喝了一聲，狗蛋兒立即噤了聲，乖乖躲在了杜笙的身後往裡走，“這孩子傳聞阿凝病了，非要跟過來看看，打攪了。”

“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你們倆的心性我是再體味不過的了，恰好兩小我還都愛逞強，又都口是心非，裝的比誰都狠，可究竟呢？比誰都疼。”

“丫頭誒，你說你……”黑叔坐在床側，看著阿誰睜著眼，卻丟了靈魂的人，“我早就覺著不對勁，早就曉得你有苦衷，你不想說，那黑叔也就不問。可這下好了，你這一病不起的，大師也就都跟著你一塊，甚麼都不乾，每天就這麼在家裡耗著……”

早在那天，他就想問阿凝，阿誰跟她爭論的男人是誰，是不是他的弟弟？她口中的“唐遠寧”，是不是就是唐家阿誰本該葬身火海的“唐遠寧”？

“不，再等等。”

“你個小混蛋，胡說八道甚麼呢！”段淮寧抬高了聲音，舉起柺杖作勢要打，“謹慎我寫信奉告你爹，連我都敢調侃了，不怕把我再給氣出病來？”

“你等著！我這就把那小子給你逮過來，狠狠揍一頓，給你出出氣！”黑叔猛地站了起來，拉開門的時候，恰好撞上要出去的段淮寧和段年兄弟，黑著臉，忿忿地哼了一聲，氣沖沖就往外跑。

杜笙的話細細碎碎的，不曉得他到底想說甚麼，可聽的人，倒是字字入心，盈盈的熱淚順著眼角滑落，落入髮絲，落入心底……

“這麼多年來，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世上唯有一個‘情’字，說不清，道不明，卻能叫人苦不堪言。可你把本身給關起來，就能處理甚麼了？”將符放回她的枕邊，“想走的人，他畢竟就是會走，你攔不了，也留不住。”

想走的人，她攔不了，也留不住……

應了一聲後，剛要分開，俄然又回過甚來：“你……不會是喜好上這個阿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