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段淮寧就感到一陣心悸，緊接著呼吸都有些短促起來，前麵駕駛座上的段年驚覺過來，忙把車停在路邊，繞到後座給段淮寧為了隨身帶的藥，做了告急辦法，段淮寧的神采纔好轉一些。

細數起來，這都多少回了，哪回不是秋倌給他打著草率眼，矇混疇昔的？疇昔那些事就不提了，可這一回，火都燒到背景頭上去了，秋倌可不能再這麼放縱下去了。

秋倌站起來，又理了理略大的衣裳，才一字一頓隧道：“不、知、死、活。”

以是，天大的事情，哪怕是心肝被人給掏空了，那也就是哭一場、鬨一陣的事，哭過鬨過了，該如何樣，還是如何樣。

“你……！”

不會錯的，他的弟弟冇有死……！

“淮寧，我……”

“你把我送歸去，就去千百度接一下阿凝吧。”段淮寧兀自打斷了段年接下來要講的話，現在他甚麼都不想談，他怕一旦談起來，就會忍不住要發怒。

想到這，黎塘的眉毛就又打起了中國結，不由擔起心來。

“他……他會……認我嗎？”段淮寧的聲音有些顫栗，不曉得是因為方纔病發的原因，還是因為驚駭黎塘不但不會認他，更不會諒解他。

可有些人就分歧了，一旦有了苦衷，堵在內心，就像有塊石頭卡在那，如何都落不下來，鬱鬱寡歡，卻又還要假裝無事人的模樣。

可堂堂唐家二少，卻淪落為夜城的一個伶人，這孩子，究竟吃了多少苦頭？

“你！……”段年看著總算緩過勁來的段淮寧，手指著就想罵，可想起他是為了甚麼才病發，就有軟下聲音來，“好了，你也彆想太多了，你想讓他認你，那你起碼還得好好活著。”

“會的，他會諒解你的。”畢竟，你是他在這世上獨一的親人了。

聽聞黎塘都這麼承諾了，秋倌也不好再說甚麼，瞧了瞧手上被黎塘包紮起來的傷口，隻是冷哼了一聲：“諒你也不敢，不然你可就真是刀山上翻跟頭了。”

二十年了，當年怯懦的唐遠安，成了明天的段淮寧，淮寧……懷寧……

黎塘不置可否，隻是把頭扭過來，定定地看著秋倌。他們纔去陸家唱鞠問會，陸青就死了，就算這事思疑不到他們頭上，可戚五爺跟陸青私底下有過的買賣，他們倆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這麼多年來，那場火都是他的惡夢，如果能夠歸去，他就算丟了性命，也會帶上唐遠寧一起分開。

天曉得黎塘究竟想乾甚麼，可秋倌曉得，必然不是甚麼功德，保不定要連他也一起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