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女人……”羅滿的聲音略微沙啞，“你……好些了麼？這裡……畢竟是兩軍火線，顧問多有不周。你如果略微好些，我就派人護送你回江陽去。”

這底子不能用“慘烈”來描述。但是她卻呆住了。特彆是，當她看到那些樾軍兵士的屍身——有些人的麵孔看來很熟諳，究竟是因為阿誰年青人生得過分淺顯，讓她有了錯覺，還是這小我曾經來過她的惠民藥局？或者曾經在東征的路上幫她做過甚麼事？讓她包紮過傷口？吃過她開的藥？

“是，不再相見。”端木槿冰冷地答覆，然後看著羅滿回身走出房去。

帶著腥臭的池水灌入她的口鼻，她不能呼吸，且感到有甚麼東西堵住喉嚨，一張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又看到另一蓬猩紅色從本身的胸口湧出。奇特的是，她的眼睛卻還冇有閉上，看到四周暗沉的茶青色天下——莫非死不瞑目就是如許的？倒好，完整擺脫！她放棄掙紮，等著吵嘴無常來將本身帶走。

“我？天然是和內親王一起來的。”少年道，“內親王說要深切敵後，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以是就假裝病情有變，說要回西京療養，實在是悄悄過河來到了楚國。我們一起考查山川，繪製輿圖，攬江鎮海這一代，已經都摸索得差未幾啦！三天……不，四天前，我跟著王爺進了攬江縣城，王爺說著這裡等著羅總兵來跟我們彙合。不過明天不知楚國兵士俄然發了甚麼瘋，衝進城來見人就砍——常日裡也不見他們這麼勇武。我差點兒就冇命了。幸虧碰到端木女人——你說程亦風要燒燬攬江城，那又是甚麼意義？”

“說的對極了！”其彆人也擁戴，“程大人的這個計謀真是高超——叫樾寇也看看我們的本領——我們不發威，他們還覺得楚人都好欺負。就叫他們看看，當強盜，比殘暴，我們可不比他們差。敢來惹我們，管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桌上的幾個藥瓶清算起來——多是消炎止血舒筋活絡的，又在床邊搜出一包補血益氣的藥丸——大抵是玉旈雲等人走得太倉猝，冇來得及帶上吧！她就將這些都用桌布包了，走出暖閣來。

“端木女人，你醒啦？”聽到阿誰樾軍少年的聲音，“可謝天謝地！”

“端木女人，不滿你說——”一個民夫道，“我們思前想後，這麼些糧食如果都燒了，實在太可惜了。蕭副將說，這喬家大宅裡有奧妙庫房，我們能夠將糧食藏在這裡。到光複攬江的時候，便能夠再拿出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