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和悅敏互望了一眼：“那麼晚了，不必了吧？宮門就要落鑰了。”

這話假得有些過分了，玉朝霧猜疑地看著她，點頭道：“我不信。你到底有甚麼苦處，你說出來，萬歲爺必然會替你做主的！”

“也不是甚麼難辦的事。”玉旒雲道，“隻不過是我不便出麵罷了――羅滿算是跟你一起在火線摸爬滾打出來的。我曉得他欠了戶部一筆銀子，詳細數量倒還不清楚。但是我想幫他把銀子還了。你幫我去戶部問一問，欠了多少你就替他還上，然後到我賬房裡來支。”

石夢泉道：“是。除了戶部欠銀的事以外，《百官冊》上另有甚麼大人探聽到的？”

選皇陵？玉旒雲暗想，翼王野心勃勃，應當是希冀她進了議政處好做個傀儡，幫其鋪平篡位的門路，現在卻被遠遠地派去造皇陵，他如何能承諾？

“臣……”石夢泉原想推讓，但是寺人們已經主動地籌措起坐位來，他隻得含糊地謝了恩，走疇昔。落座以後不敢看本身上首的玉旒雲，隻掃了一眼劈麵――是趙王和悅敏父子兩，都帶著萬分古怪的神情。他不由更加煩亂：到底是甚麼啟事呢？

翼王扶著寺人的胳膊，醉眼蒙朧：“真奇特，那些不高興的人如何喝也喝不醉，我如此高興纔不過幾杯就已經站不穩了？真是奇特！大大的奇特！”說著，彷彿不經意地看了看石夢泉，明顯剛纔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我哪兒有苦處？”玉旒雲道，“我明日就冊封為內親王，可算是前無前人，後無來者。有瞭如許的身份，將來還能夠代皇上親征，掃平天下，一統江山――夢泉，你說這豈不是大大的功德？”

她如許說，等因而承認本身有苦處。石夢泉如何肯罷休，擺佈看看無人，低聲道：“大人，是不是趙王爺他……他威脅過你？”

“你不要亂想……”玉旒雲想一笑了之。但是，石夢泉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彷彿想一向看到她內心去。“大人可記得，在彙昌的地窖當中，我和大人說過，人要相互信賴，就不能互有坦白。”他聲音顫抖，“我現在很驚駭，我怕會又像靖楊時那樣，我……”

他們越是如此，玉朝霧反而越是不信，喃喃道：“我雖不懂朝廷大事，但是你們瞞不了我……瞞……”才說著，俄然頭一歪，暈了疇昔。寺人宮女全嚇得哭喊了起來。倒是玉旒雲平靜地抱著姐姐，道：“亂鬨哄的有甚麼用？還不去傳太醫？”聽四圍響起片亂七八糟的“服從”聲，她又道：“都跑來躥去的有甚麼用？莫非要太醫在這裡給娘娘診脈麼？還不速速抬娘娘回鳳藻宮？”慌亂的主子纔有一些規複了過來，七手八腳將玉朝霧重新扶上了肩輿，抬了往鳳藻宮去。見他們走了有一段路，玉旒雲才向慶瀾帝頓首道：“皇上，臣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