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愧，抱愧。”程亦風作揖道，“兄台那裡傷到了麼？我方纔多喝了幾杯，醉得太短長了，兄台請多多包涵。”

“甚麼？”大臣中立即炸開了鍋，這個以一敵三，把耿近仁殺死在落雁穀的年青將軍竟然是個女人？

程亦風即瞥見河沿的一方青磚上刻著“忘憂川”三個字，再昂首望望，“鐵口直斷”的布幡就立在麵前，隻是邊上並無那算命先生的蹤跡。待兩人*地爬上了岸，才見那布幡邊有石頭壓了一張紙，借月色看了，上麵寫的是：“心中稀有有何用？紛繁本來各西東。與其虛費勞力量，不如存異先求同。攪屎棍雖臭氣衝，他朝能力或無窮。莫道本日隻黃白，誰家無肥可耕作？”

冷千山不甘逞強：“司馬將軍要說‘如果’，那我還說‘如果’不是有張千總冒死報訊，恐怕樾軍打過大青河來，我們還不曉得呢！現在既然有這動靜，不是應當好好商討應對之策麼？為甚麼要花時候計算那些竄改不了的事？”

算命先生道：“倘如果老爺名諱——‘風’乃‘巽’卦，躊躇不定，進退難決。伏羲六十四卦中，此乃第五十七卦，巽上巽下，小亨，利有攸往，利見大人。”

臧天任又道：“這‘老’，指的是你們兵部尚書彭大人，老是不見上朝。”

這可幾近把程亦風逼得去撞牆：兵部的事件他的確是一竅不通：楚國的兵製如何，軍官軌製如何，東西南北各有哪些堡壘要塞，駐紮甚麼兵種，各有多少人……他看著堆積如山的卷宗，幾次把烏紗帽給摔了——再如此下去，不及告老回籍，便為國捐軀了。

“這個女人見地陋劣、言語過火！”臧天任怒道，“兵者，經之以五事——道、天、地、將、法，較之以計，而索其情，多算勝於少算，少算勝於無算。此國之大事，豈有為報她一人之仇，或為報六百多枉死將士之仇，乃至百萬陣亡兵士之仇，就再白白搭上百萬性命的？”

兩人想要分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因而繞過了好幾條冷巷子。終究又看到一間熟諳的酒樓，正籌算疇當年，冷不防岔道上走來一小我，和程亦風撞了個滿懷，“咕咚”一下跌倒在地。

“抱愧，抱愧。”程亦風扶了扶官帽。內心卻想：與爾劃一列一殿，聽你們大放厥詞，我氣得還能睡得著，可真算有本領的了！

“是麼？”程亦風和臧天任內心都有一種預感：崔抱月到這四周來，必不是偶爾。

“聖旨總還是要的。”張千總道，“將軍如許一說，卑職倒俄然想起一樁事來——這驚雷大將軍玉旒雲並非皇後的弟弟，而是皇後的mm。不知何故，她打小一向女扮男裝，多年來，樾國高低都健忘了這件事，是比來慶瀾帝要給她賜婚，才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