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抱月並不活力,挺胸道:“婦道人家又如何?國度到了這緊急的關頭,另有一口氣在的,都要拿起棍棒刀槍來。何況,我們雖是婦人,但我們都不怕死,比起那貪恐怕死隻曉得逃竄的將領,我們起碼敢和樾寇拚到最後一口氣。”
他說得嚴肅又平靜,世人都目瞪口呆——這那裡是常日朝堂上不利瞌衝的阿誰窩囊墨客呢?不過程亦風本身卻不感覺,恐怕這嚴肅裝得不像,直到竣熙說:“就按程大人所說,明日下旨。”他才舒了一口氣。
“打?打獵麼?”司馬非固然也巴不得能夠一顯技藝,但是卻不肯擁戴冷千山等人,更不肯讓他們得了出兵的主動權,本身隻落個“幫助”之位,是以非論如何都要找找茬兒。“兵戈的事非同兒戲,究竟反擊還是被動應戰,總要先摸清楚仇敵的意向再籌算。”便問那張千總,“你久在樾國,驚雷將軍是個甚麼樣的人?”
“臧兄且不要說說熬資格了。”程亦風笑了起來,“你還記得我那本劄記究竟總結哪幾條新法麼?”
“那你如何確信她要八月遠征?”司馬非問。
冷千山不甘逞強:“司馬將軍要說‘如果’,那我還說‘如果’不是有張千總冒死報訊,恐怕樾軍打過大青河來,我們還不曉得呢!現在既然有這動靜,不是應當好好商討應對之策麼?為甚麼要花時候計算那些竄改不了的事?”
“這……”程亦風看向司馬非。
圍觀的人群裡呼應者並未幾,反而有人笑了起來,道:“崔女人的事蹟我們都佩服得很,不過,你是要帶著這些婦道人家上火線去嗎?”
狠惡的爭辯瞬息刹住,禮、戶兩部官員驚奇又氣憤地盯著他,吏部的各位全忍不住暗笑起來。
如此大事,竣熙豈有不準之理?未幾,那探子就上了殿來,自報家門姓張,是一個千總。“樾國要發兵遠征,是千真萬確之事。”他道,“他們戶部的一名侍郎顧長風主張兵士解甲歸田治蝗治水,驚雷大將軍玉旒雲不但在慶功宴上把顧侍郎趕出宮殿,第二天又上顧家大鬨一番,揚言要將其撤職放逐。樾國西京把此事傳得滿城風雨,茶社酒坊中都在群情哩。”
他們不再聽伴計嘮叨,快步也走到那暗中的巷子中,到了絕頂時,看到崔抱月轉到了“信義當”的後門口,叩門數下,即閃了出來。兩人互望了一眼,也吃緊跟上,湊在門縫上張望:一個童仆引著崔抱月走進內院房中,燈下窗紙上映出好幾條人影,先起家見禮,然後各自落座,接著就彷彿參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