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任想想也有事理，就跟程亦風一起，悄悄溜出了*居。

“當然是——”冷千山說不上來了，低聲嘟囔。

狠惡的爭辯瞬息刹住，禮、戶兩部官員驚奇又氣憤地盯著他，吏部的各位全忍不住暗笑起來。

這爭端雖關軍務，但程亦風本是文官，是戶部派給耿近仁的糧道，且事關官員功過，又要吏部參與，以是一“谘議”就把崇文、靖武兩殿都調集上了。兩邊唇槍舌劍，鬨得不成開交，論爭一向持續了三天——程亦風開端實在不明白為甚麼要把這事鬨大，要把其他統統的軍國要事都丟在一旁來會商落雁穀究竟是勝是敗，程亦風和崔抱月究竟誰是豪傑，誰是懦夫，誰是牝雞司晨……不過，當那場論爭靠近序幕的時候，他俄然“頓悟”了——啊，固然司馬非和冷千山等人同屬主戰派，但主戰派當中另有派係。如果程亦風是豪傑，落雁穀是他的成名之戰，那麼司馬非是發掘他的人，也就連帶地成了落雁穀的功臣之一，將來“乘勝追擊”的主帥天然非他司馬氏莫屬；反之，如果程亦風是懦夫，落雁穀是他形成的國恥，而崔抱月倒是巾幗豪傑，那麼冷千山等作為發掘她的人，則把握了“報仇雪恥”的主動權。

“這‘金屋’倒還不難明。”臧天任道，“萬歲爺後宮有美人三千，國庫裡不知多少錢都用來脩金屋了。”

如此大事，竣熙豈有不準之理？未幾，那探子就上了殿來，自報家門姓張，是一個千總。“樾國要發兵遠征，是千真萬確之事。”他道，“他們戶部的一名侍郎顧長風主張兵士解甲歸田治蝗治水，驚雷大將軍玉旒雲不但在慶功宴上把顧侍郎趕出宮殿，第二天又上顧家大鬨一番，揚言要將其撤職放逐。樾國西京把此事傳得滿城風雨，茶社酒坊中都在群情哩。”

“這另有天理麼！”司馬非怒道，“耿近仁堂堂楚國大將，竟然敗在一個女人的手裡！”

臧天任在他“高升”以後也回到了涼城。兩個老友約在都城最著名的酒家“*居”小酌。程亦風就向臧天任大倒苦水：“若當真不準我去官，那就準我調回戶部去。我也不求平調做戶部侍郎，就讓我做回那戶部員外郎也就充足了。”

“每一小我？”程亦風忍不住插口問道，“那麼你方纔說的顧長風是……”

司馬非的臉漲成了豬肺的色彩。冷千山固然也冇撈到好處，卻輕聲笑道：“司馬將軍挖空心機惟拔擢一名軍神，誰料竟是個主和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