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說?”程亦風願聞其詳。
“你疇昔——”司馬非介麵,“他孃的,平原隻能看幾十裡,因為那前麵是蒼嶺山脈,你安曉得玉旒雲不埋伏在山裡?到時候是你一船一船運兵運糧快,還是她衝出蒼嶺在平原上殺你快?”
冷千山還要再爭,司馬非厲聲喝住了:“用兵之事,自在兵部決定,我們武京外官隻能順從。現在程大人代表兵部,聽程大人的計議——程大人?”
“哼!”司馬非氣得一甩袖子。
臧天任又道:“這‘老’,指的是你們兵部尚書彭大人,老是不見上朝。”
程亦風道:“他不上朝,我就被趕鴨子上架,苦也!苦也!不過,為甚麼他是‘老’而不是‘病’?”
“字?”程亦風茫然的,“就……測個……‘風’字吧。”
“是。”
“你公然當得這個‘苦’字。”臧天任無法地搖點頭,“不過,就像咱開首說的,你的這本性子,我看準你不會去官。我等著拜相,等著你遞呈新法。”
“不過是天子的小舅子,就放肆至斯——”司馬非討厭又不屑,“既然樾國天子對他言聽計從,是否他調遣軍隊都不必聖旨?”
他二人朝窗外看去,隻見街道裡以崔抱月為首站著二十來個帶孝的女子,有的身懷六甲,有的手抱孩童,年長的已滿頭銀髮,幼年的正值豆蔻韶華,但不管老幼俊醜,大家都握著兵器,有刀有劍,也有燒火棍,除草耙,麵色凝重寂然,彷彿兵士待命的模樣。
“好傢夥!”董鵬梟罵道,“不管是嫁給誰,這小娘們兒該有個男人管束管束。她男人打她幾頓板子,也就給我出口惡氣了!”說罷,啐了一口,非常痛快的模樣。
臧天任笑笑:“這個‘病’字,天然另有其人,指的乃是冷千山、董鵬梟、魯崇明和向垂楊四位將軍,他們都各有芥蒂,以是把個兵部也鬨得烏煙瘴氣。”
臧天任點頭道:“不錯。而這個‘苦’字就是送給老弟你的。”
一語如同破天之錐,程亦風的腦筋本來被那滿腹的牢騷弄得一片混亂,這時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一個機警,定了下來,張口訥訥道:“先生是……”
“抱愧,抱愧。”程亦風扶了扶官帽。內心卻想:與爾劃一列一殿,聽你們大放厥詞,我氣得還能睡得著,可真算有本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