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丞將一行人恭恭敬敬地引到內裡，下了段很長的台階，往牢房去。符雅並非宗室，這還是第一次進到其間來，既獵奇又鎮靜，忍不住四下裡打量，瞥見那掌燈的小毛子——這小寺人滿額頭都是盜汗。

“啊！”滿屋的人不由都吃了一驚。

殊貴妃劈手拽下了小毛子的腰牌：“好哇！我說如何皇後都曉得了呢！是你告發！”

“你倒真是個知心的好孩子。”皇後道，“本宮真冇信錯你，來——本宮曉得先前把你矇在鼓裏，叫你很難受吧？我這就把全部事的前前後後跟你說個明白。”

殊貴妃清楚聽到了胡奉玄被抓的動靜，但沉住了氣，冇有立即行動，隻是去找元酆帝，估計是想花言巧語，騙個免死金牌之類。寶涵開初會錯了意，覺得她是要去殺胡奉玄，立即告訴皇後，等康親王到宗人府，左等右等也冇動靜，寶涵才曉得是報錯了動靜。待到皇後交代的時候，不見殊貴妃呈現，她就依計“毒殺”胡奉玄。

“啊……”劉府丞怔怔的，“這是……皇後孃娘叮嚀我讓人出去，我可不曉得會是……殊貴妃的人……”

府尹笑道：“給王爺存候了，下官和劉府丞是同親，有人從故鄉來，給府丞帶了東西。王爺來是有閒事兒呢，下官就辭職了。”

康親王並不覺得意，揮揮手讓他自便。符雅卻皺起了眉頭——這究竟是……感受皇後像是用心在獎懲她或者磨練她似的。聰明人裝傻比傻子裝聰明要困難很多。

來了！符雅嚴峻地盯著，連手裡的粥碗都顧不得放下。

胡奉玄問：“你是誰？”

符雅和劉府丞都愣著。

小毛子固然被號令不準說話，但見殊貴妃如許發瘋似的抓住本身，又指本身告發，趕緊開口辯白：“娘……娘娘……主子甚麼也不曉得……主子真的甚麼也不曉得……”

他們是在等著殊貴妃派人來殺胡奉玄！如此一想，竟是豁然開暢，但心中也是一真發怵：一時卿卿我我，一時就翻臉無情了！

眨眼的工夫，保衛就從外頭湧了出去，那宮女彷彿才從震驚中規複，正要舉步逃脫呢，便被包抄了。

這當中曉得全數打算的，隻是康親王。之以是不直接叫他這日再去宗人府守株待兔，乃是怕打草驚蛇讓殊貴妃有了防備。是以，擺下酒菜請他和王妃一起入宮來，待到機會成熟時，再打道宗人府。

康親王淺笑：“臣應當的——不過臣另有一句事想問——那妖道胡奉玄說了些對娘娘大不敬的話，臣覺得皇室莊嚴，不成草率，必須問問娘娘——胡奉玄被宮女毒殺時，連呼‘行刺親夫’，不知是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