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牛逼就不紮眼，猴老三巴不得巷子裡能夠躥出一條狗來，他好差遣著去咬著羽士一口。不過人群麋集——內裡吵架的和內裡圍觀的，再加上這一隊事理，迎鶴館門口水泄不通，就算是有惡狗，也擠不出去。

辣仙姑也重視到這香爐了，內裡清煙嫋嫋，不是普通檀香發味道，皺著鼻子吸了兩下：倒也不像是有毒，但就是不知燒的是甚麼。

“一時之間我上那裡去配阿誰？”辣仙姑道，“但是假定二哥你妙手空空能夠偷一罐蜂蜜，然後每張床的枕頭上麵塗一點，滿床螞蟻也夠他們發揮半天神通的了。”

不過這一天卻偶爾找到了樂子——

辣仙姑朝猴老三和大嘴四叫道：“你們兩個是木頭麼？還不快來幫手？”

冇多時就看到了白雲觀。在綠樹掩映中，飛簷如鳥翼般斜插出來，再行近些，便可看到新粉的牆壁，一帶白石牆裙，下邊的雜草拔得乾清乾淨——不過幾處基石上清楚地鑿著“祈星閣”的字樣，本來這裡本是曆代楚國天子齋戒沐浴等候欽天監觀察星鬥預報來年休咎的處所，竟然也被元酆帝賜給了胡喆的翅膀。這位天子的昏庸可見一斑。

崔抱月這才感覺這匪賊說了句“人話”，因道：“恰是要歸去看看，先把那些女人救出來要緊。”

大師走到前院，公然見到陳國夫人的崔抱月，手持長劍，前麵跟著十來個鄉民，個個瞪眼著胡奉玄。後者倒是泰然自如的模樣：“無量壽佛，既然是清修之地，怎容你們刀槍棍棒地混鬨？”

正鬨得不成開交時，俄然聽到門外一陣鼓樂齊鳴——有嗩呐有胡琴有鑼鼓鐃鈸，的確比人家娶媳婦還要熱烈，迎鶴館裡的世人不由都朝外看去，就見吹打班子開路，符咒布幡飄蕩，又來了一隊羽士，先有兩列青衣小羽士打頭，前麵神情活現一個黃衣中年道人，臉揚得劈麵的人隻能看到他的鼻孔。

竣熙天然也聽到歌聲了，笑了笑，道：“其間冇有外人。那是鳳凰兒。”說著，伸手扒開了梅枝，程亦風瞥見遠處盛放的薔薇中，西瑤少女鳳凰兒正單獨玩耍，一身嫩黃色的衣裙在陽光下彷彿閃閃發亮，烏雲似的秀髮本來能夠梳成了牡丹髻，但嬉耍時都鬆開了，幾支光輝的薔薇隨便地簪在發間——程亦風久違的靈感這才返來，脫口道：“真是‘釵邊爛漫插，無處不適宜’啊！”

寺人回聲即去，竣熙被公孫天成打岔兒提起了話頭，道：“先生，前人‘呼煮酒，摘青梅’，可論天下豪傑。莫非先生是要點評天下豪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