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夢泉見多了鍼灸療傷的，可從未見過隔著衣服施針，固然男女授受不親，但看病畢竟是性命悠關的大事，不由擔憂道：“林大夫，如許……行麼？”

林樞聽若不聞，徑直走上了前來，手一伸就搭在玉旒雲受傷的肩膀上，痛得玉旒雲倒吸一口冷氣。石夢泉也驚道：“大夫！”

玉旒雲點頭笑道：“你公然知我情意！不過，我們的人都在南邊被劉子飛這個混帳節製著，從那裡找這麼小我呢？”

此話一出，趙王和悅敏都色彩大變，連石夢泉也駭怪地望著玉旒雲：他怎將慶瀾帝的打算都合盤托出？

石夢泉道：“他不是‘貪功冒進’麼？我們實在甚麼也不消同他說，隻叫他到邊陲去戴罪建功便可。到時他性急，少不得當即就要帶兵去攻打蠻人――若趙王當真和蠻族私通，鐵定了要想方設法不讓他去；萬一攔不住，便得去善後。倘使趙王並冇有和蠻人勾搭，那有岑遠如許一個部屬，也夠他操心的。屆時他忙於對付，我們就有機遇在南邊‘光複失地’――在西京如何擺設，在瑞津如何奪回我們的人馬，乃至和西瑤締盟……”

聽他一起說下去，玉旒雲的臉上垂垂放出了光彩：“這打算真是……真是……夢泉，世上隻要我二人聯手，另有誰能擋得住？就如許辦！”說時，她一揚鞭子，駿馬飛奔，直向兵部馳去。

“哦……”趙王愕了愕，既而嗬嗬笑了起來，“玉爵爺不但在疆場上是小我才，在宦海上也很有策畫嘛，將來的前程必然不成限量！”

“不是。”林樞道，“疇昔不是，是在鄭國境內。不過慶瀾元年大人得了湛州，百草門就劃到樾境了。”

悅敏一板臉：“說了豪傑纔可逐鹿介入。男人的事，你女人家彆摻雜！”

石夢泉一愣，這可不啻喜從天降了！

玉旒雲“哼”了一聲：“小人得誌罷了，不消理睬他。我遲早要他都雅――且說端莊的，你覺不感覺那兩個西瑤人有些古怪？”

玉旒雲哈哈大笑：“王爺，都說不要拐彎抹角裝腔作勢了，您何必還費這工夫？我就不信容貴妃冇有把遺詔的事都奉告您和永澤公。”

當時天光明白，非常敞亮，石夢泉委實不知其企圖，但還是照辦。卻見林樞取出隨身的一個布包，內稀有十支銀針，針尾雕成梅花形，還不及手指的非常之一粗細，而針頭彷彿蚊須，不細心看底子就瞧不見。林樞抽出一根針來，湊到燈火上一燒，便在玉旒雲的肩頭隔衣服就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