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這時候，冷千山又嘲笑著開了口：“公孫先生和程大人說的都很好聽，彷彿有了一官半職就必然‘報國有門’似的——叨教你們二位，此次程大人在大青河用兵如神，打了敗仗，為甚麼既不見你持續領兵北伐，也不見你和樾人構和？傳聞朝中主和派的那些文官調撥皇上收回‘不戰反麵’的聖旨，硬將你疇火線招了返來，可有這回事麼？”

臧天任也要回翰林院覆命，程亦風和公孫天本錢欲跟他的車子一起進宮見竣熙，符雅卻在一邊嘻嘻笑道：“程大人還真的覺得太子殿下召見你麼？如果符雅是太子派去看望大人的，大人卻因為急事出了門，希冀你府上的那些老門子和小童仆，能夠把符雅指到這裡來麼？”

“冷將軍！”終究聽到了公孫天成的聲音，“老朽固然駑鈍，不過方纔聽到程大人的一席話，固然說是‘獨尊儒術’，但是並冇有說‘獨尊八股’啊！何況，儒術並非向來就有，自孔賢人以後，儒術也非一成穩定。就算是孔賢人本身，也講究文武兼備，不成偏廢一方吧？古孔聖報酬魯國攝相事，不也說過‘有文事必有武備，有武事必有文備’麼？”

程亦風不待承諾，她已經落下筆去，不時，續了下半闋。他接過來看：“相思苦，啼成雪。吟舊句，塵凡絕。奈明月多事，空自圓缺。爭得花陰重相逢，此時度量當時節。待轉頭提筆誌目前，詞半闋！”

生員們談兵論爭乃是為了救國，卻被程亦風一溜嘴說成彷彿茶餘飯後的玩樂一樣，未免內心都有些不歡暢。幸虧公孫天成道：“曆朝曆代都是重文輕武，不讓官方研習兵法，不讓百姓練習技擊，不過是怕萬一奸人操縱，調集百姓造反，到時朝廷無從彈壓罷了。但是子曰：不教而殺謂之虐，又雲：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亞聖也說：不教民而用之，謂之殃民。殃民者，不容於堯舜之世——諸位結社教習兵法，不但不算有失體統，還是為安邦定國做了一大進獻呢！”

符雅手中拎著一個小小的承擔：“我本來是隨便出來逛逛，誰知到了這裡就看到圍了一大群人。隻不過獵奇看看熱烈，成果就見到程大人孔殷火燎地從車上跳下來。不知是不是公孫先生公開裡傳了些神通給我，我掐指一算就曉得程大人明天要有費事——既然給大人得救會有好處拿，符雅當然就要一試技藝啦——”

生員看相互看看：所謂安內，改正弊端，清算吏製，充分國庫，嚴厲法紀，這公然不是兵法所能教的。或許他們單憑一時的樸拙，的確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