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的時候,統統便彷彿有了定論。當程亦風要分開崇文殿時，禮部接到了冊封淑貴嬪為貴妃的旨意。元酆帝讓一個寺人前來傳旨，說淑貴嬪滿頭白髮封為“白貴妃”最是合適。官員們有點兒啼笑皆非——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或許要到好久今後才曉得此中的內幕——這會兒，隻傳聞禦花圃裡呈現了亂黨,不過因禍得福,不但亂黨被彈壓，並且元酆帝也古蹟般地醒了過來。誰推測他醒過來今後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冊封一個被忘記了很多年的妃嬪？不過，不知內幕的人看來，此事可謂“無傷風雅”且“事不關己”，便懶得計算。也有人擔憂元酆帝復甦以後會突發奇想,對朝政亂加乾與，特彆是驚駭他對於大師已經冷靜籌辦竣熙即位之事表示不快。但是，這點憂愁被元酆帝的另一條簡短的口諭打掃。他說,從今今後，他要持續修道煉丹，國度高低宗廟社稷，一應事件，十足交給太子措置。大師才鬆了一口氣。

公孫天成一向沉默著聽他訴說，這時纔開口打斷：“如何，大人如許替他們說話，是擔憂老朽還想為文正公和於夫人報仇麼？老朽豈是出爾反爾之人！當日承諾大人，不再複仇，便遠遠地躲開了，甚麼也冇做。若說明天這些人有此了局，我看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咎由自取’。他們現在伉儷反目，父子成仇，離家破人亡也不遠了，還值得人去報仇嗎？再說，文正公一家恐怕已經在天上團聚，其樂融融，那裡還在乎地上那些勾心鬥角的事？”他舉起茶杯來，彷彿要和天上的好友對飲，月色明朗，或許就是於家一家的笑容吧。老先生將茶灑在了地上。

“這還真讓大當家說中了！”白羽音笑道，“寺人們給皇後灌體味藥下去，毫無轉機。端木莊主鑒定了，發明解藥早就被人偷換過——要不就是老早本身見效了。歸恰是底子解不了皇後的毒。固然端木莊主曉得鴛鴦血的解藥該如何配，但是等他配好，也不知要過幾個時候。皇後就算不死，也要一輩子癱瘓在床上。可不是惡有惡報麼！”

“甚麼亂七八糟的？”邱震霆道，“就是說，皇後籌辦了鴛鴦血，然後吃了此中的毒藥？這算甚麼一片苦心？”

“嘉獎的聖旨要寫得標緻，皇上請程大人親身執筆。”寺人說道，“務必寫出一篇絕世好文，今後刻成碑立在秦山腳下，天下人顛末，都要瞻仰師法。”

“大當家不要曲解老朽的話。”公孫天成笑道，“我可冇說天下冇有救，隻是天下不那麼輕易救罷了。事在報酬。本日肅除一名奸佞，豈不就是救治天下的第一步麼？實在可喜可賀。不如叨擾程大人一桌酒菜，大師暢懷痛飲，如何？程大人，總不至於想用青菜豆腐待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