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風年青時固然是這裡的常客，但是幾經沉浮，落雁穀以後再次回到都城便冇有再踏足煙花之地，這時看到滿樓紅袖招，聽到滿耳淫聲浪語，渾身極不安閒。

“殿下不過是一時小孩子脾氣罷了。”程亦風道，“白神甫也來了，恐怕就在內裡。你從後門出去，然後讓白神甫護送你回宮吧。”

“冷將軍已經返來了，”大師答覆道，“他們好幾百人都待在芙蓉廟，說是要等著太子殿下去問罪！如何辦？”

為了謹慎起見，兩人走了很遠一程，白赫德才把信交給了程亦風。

程亦風對此人真是討厭到了頂點，不過眼下的危急是仍然在紅蓮房裡的鳳凰兒。他顧不得很多，反身跑出門去，隻見一個年青劍客正大步走到二樓上來，碰到龜奴禁止，正在爭論。趁此機遇，他一頭撞進了紅蓮的房間。

“你就彆問了。”程亦風感喟道，“這些朝廷上的事，曉得多了，隻會拖累你罷了——前次在東宮已經……”

眾妓女們或是央他寫詩題字，或是要奪他的汗巾、扇子來留作記念。她們連抓帶撕，程亦風好不狼狽。待他跌跌爬爬逃出人叢的時候，帽子歪了，鞋子掉了，扇子、扇袋都“骸骨無存”，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幾處。他連腳步都不敢放緩，一向衝出好遠，才心不足悸地轉頭望望：如何會有如許的事？莫非是老天爺看他餬口苦悶，特來演出一場鬨劇覺得文娛麼？

“紅蓮妹，你不要怕他們！”此人嚷嚷道，“我就快給你贖身了，他們再敢逼你接客，我幫你出頭——”後半截話俄然卡住。“你——你是程大人？”他驚詫地瞪著眼睛：“我傳聞這裡是一名白公子一名馮公子……”

他冇有扯謊。阿誰紅珠公然是有幾分姿色的，但是癡癡傻傻，看到程亦風來了，就拿了把琵琶叮叮咚咚地彈奏。程亦風幾次開口問她，知不曉得紅蓮和“白公子”是甚麼乾係，她都傻笑著不答覆。問急了，她就說：“阿誰紫兒——阿誰紫兒是男人裝的！我冇有見過那麼都雅的男人。也冇見過那麼都雅的強盜。嘻嘻。”

說完了一圈，又推讓了一圈挽留之詞，纔回過甚來對符雅道：“固然樾軍現在冇有南下的詭計，不過，有備無患纔是正理。”

大師聖誕歡愉！

“紅蓮的阿誰陰魂不散的相好來了！”白羽音道，“他見過我，叫他看道我來見紅蓮必然會起疑的！”她技藝敏捷，“噌噌”幾下就登上了窗台：“嘿嘿，程大人，你如果不想惹費事，就躲在這裡不要出來——不過，我看鳳凰兒恐怕就不免陣亡啦——是自保還是救人，大人，你如何老是會墮入兩難的地步呢？”說話間，她飛身一躍，像一隻鷂子般撲到了院中的大樹上，跟著又是一縱，就逃出偎紅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