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嘶吼聲穿透而來,激烈到容蕪不得不重新展開眼,瞥見煙霧昏黃中,十四歲的容茂奮力推開人群擠了出去,急吼道:“叔公快停下!靖寧侯府世子已承諾出麵廓清謝夫人的歸天與姐姐無關!此事並非甚麼巫蠱妖術反叛!快停下――”
“你這孩子,說甚麼傻話呢!”崔氏看著女兒肥胖的身子板,內心軟成一片,“你和茂哥兒都是孃的心頭肉,少了誰都不可,你的身子還弱著,不在眼底裡收著,讓娘如何能放心?”
“四女人?”馮媽媽和杏春也都湊了過來,嚴峻地看著她。
“二嫂客氣了,我們母女間還不是想甚麼時候見就見了?倒是二嫂不常過來,不巧茂哥兒又一向在哭,擾了二嫂清淨!”
容蕪睜大了眼睛,隻見少年凜冽眼神望向她時和順了下來,泛著讓人放心的波瀾,一步步果斷地向她走來,咧出獨占的陽光笑容,對她道:“姐姐莫怕,阿茂來救你了,這一次,你可不能再逃開啦…”
容蕪笑了笑,扭頭偷偷地衝床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看那披頭披髮的女鬼瑟縮地往更角落裡躲遠了些。
容蕪揉了揉眼睛,彎唇一笑,輕柔道:“阿蕪冇事,讓孃親擔憂了。阿蕪是看弟弟哭的難受,內心也難受罷了…”
容蕪自是曉得容茂體質易招鬼,卻不猜想竟從這麼小就開端了。抱病體虛之時,身邊又常有陰寒的幽靈纏繞不休,對於嬰兒來講會感到心中不寧,這也就是他一向哭鬨且病難愈的根結地點了。
“嗯,阿蕪都有吃藥,感受身子好多了,就來看看娘和弟弟。”
本該最靠近的人卻不能靠近,容蕪的精力越來越脆弱,在看到母親和弟弟在一起的畫麵時又會妒忌的將近瘋掉,她覺得本身隻要奶孃了,卻在被綁在敬露台上時發明本身的大錯特錯…
容蕪目不斜視地來到崔氏身前,輕聲道:“孃親…二嬸孃。”
容蕪嘴裡用力儘力收回“唔唔”的製止聲,冒死地閒逛著身子,卻仍見他走進了火裡,徒手抓起一塊燃燒著的木頭,丟了出去,又抓起另一塊,再扔出去…
“……”容蕪瘋了一樣地搖著頭,喉嚨裡喝嚨作響,已是發不出聲。
在乎識逐步消逝之時,曾經無數次在夢中呈現的聲音模糊飄了出去:“阿茂!你先出來!――”
杏春從遠處跑過來,撲倒在代替族長前來閔京措置容蕪的族中長輩腳下,哭喊道:“老爺!老爺求求您放了四女人吧!三夫人和三爺的藥效已過醒了來,傳聞四女人已被送到敬露台,三夫人正籌辦吊頸以命換命呢!求求您…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