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自六七歲時便由故去的高祖佳耦親身傳授技藝,她有根柢在,手勁本就比平常女子大,她幾近要掐斷淺黛的脖子,神采白得發青,將要堵塞之時,淺黛總算說實話:“是,是婢子的弟弟。”
“唉喲,是本宮老眼昏花麼?嬅兒眼睛如何紅了?”
“婢子也不知,皇後讓婢子與弟弟相見時,是在永安宮。皇後的侍衛將弟弟帶下去,婢子去追,被寺人攔住了。”
在江振身邊,李嬅多少還會有所顧及,每回在臥房內與淺黛甘棠說話,總要再三確認門外無人,總要將聲音放得極低,而在清寧長公主府,她倒不似先前那般顧忌了。
“殿下看”淺黛從裡衣中拿出一向隨身掛著的銅鎖,“弟弟有一個與婢子一模一樣的銅鎖。”
“淺黛,感謝你,我就曉得你不會健忘幼時對皇祖母發下的誓詞。你聽我說,皇後未曾給你切當承諾,你弟弟是你的軟肋,皇後隻會用你弟弟拘束你一輩子。現下是要你監督我,來日誰知她還要你做甚麼你不肯做的事。唯有我們一條心,才氣令你弟弟重獲自在。我不信你信賴皇後要多過信賴我。”李嬅牽起淺黛的手,語氣非常誠心。
甘棠受命分開後,客房內獨剩下淺黛清算妝台,李嬅謔笑道:“淺黛,你內心是不是在想,趁瘋子午休,給宮裡的人送信。”
手上冇有鏡子,她看不見本身的眼神,她想,現在她的眼神中隻怕少不了憐憫,她不想淺黛瞥見。
淺黛咳了幾聲,大口大口呼吸,稍好些,端方跪好:“婢子有個同母弟弟,避禍時婢子覺得他死了,還好他還活著。”
用午膳時,清寧往李嬅碗中夾了好些菜,唯恐李嬅吃不飽,她又說了好些體貼之語,李嬅冇由得想到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