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荷善彈琵琶，定下曲目後，她便彈奏起來。

“倒是首清爽高古的曲目，彈來聽聽。”

“元兒，那石頭究竟是如何來的，你可知內幕？”提及雲崖村村民，麗妃生了憐憫之心，她問。

風荷一手轉動絃軸，一手悄悄撥動，待調完音，她問：“頭一曲，奴家為恩客彈一曲清平樂可好？”

李元可算曉得他母妃為何急著尋覓傳國玉璽，他道：“若父皇命兒臣做特使，兒臣也心甘甘心。兒臣問過張相，他亦不知父皇心中人選，但他說，為政者體察民情，方知如何為政。”

見麗妃動氣，李元倔強的語氣軟了下來，“母妃，兒子並非誠懇氣您，兒子是怕您誤入歧途。”

頓了頓，麗妃將話題拉回，“當年你父皇還是雍王，那國師就說你父皇不會久居人下，有帝王之命，厥後你父皇公然就做了大晟之主。現在你父皇對那國師是言聽計從。母妃就怕，你父皇選中去南邊的皇子，是你。”

“您彆看她做出一副安享暮年的模樣，當年父皇也是百依百順，才瞞過先帝。您想，清寧大長公主是皇祖父的嫡女，父皇以庶子之身即位，她能不眼紅？”

麗妃越說越氣，她捨不得那琉璃果盤，便將一隻白釉瓷茶杯摔在地上，聽得一聲脆響，白釉瓷茶杯碎成幾瓣。

二人之間隔著華麗珠簾，珠簾輕巧動搖，美人彈出的噪音悠悠而出，羅笙舒暢坐在桌後，一麵喝酒，一麵靜聽。

麗妃坐在寶座下首的新月凳上，向李元扣問處理之法：“兒啊，你父皇若問起，母妃可如何答他？”

李元亦被嚇得不輕，緩過神來，他先命衛姑姑清算地上殘片，又上前些蹲在麗妃跟前，去牽麗妃的手。

東麵有個圓拱隔斷，隔出一個專為客人吹奏的小台，風荷體味羅笙的意義，撩開珠簾走出來，她朝羅笙點頭作禮，抱著琵琶在圓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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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解釋道：“兒子覺得，這平生，並非定要如父皇般做天下雄主，哪怕隻是做一方父母官，能為百姓謀福，能將聖賢書上的事理用在實處，能與敬愛之人聯袂終老，也就無憾了。”

“母親，就是氣兒子，您也不該拿那杯子撒氣。這套茶杯是父皇給的，一套四隻，少了一隻，叫父皇曉得怎生是好。”

李元決計抬高聲音，“兒子傳聞，江將軍先前以抓賊名義圍過兩回清寧公主府，江將軍豈是隨便行事之人，冇準，城郊的石頭，就是清寧公主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