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膝行上前，一把抱住皇後的雙腳，嬉皮笑容地昂首瞻仰著那張已不再年青，但仍不失貴女氣度的臉，“神仙，幫我算算，我祖母幾時回宮?她說她回故國看看，可有好些時候了。”

江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連連伸謝。

“多謝娘娘恩賞。”

定華長公主並非是頭一回與她打交道，也並非是頭一回被她指著鼻子罵。

好半天，公主才放開皇後的雙腳，此時皇後低頭看著腳下披頭披髮、穿一條紅色襦裙、赤著雙足的公主，她冷酷的神情中模糊多了一絲嫌棄，“將軍，你平時是如何照看公主的?”

江振站起家施禮，回話道：“常日回府，微臣都是換過衣裳纔來見公主。微臣的鎧甲上曾沾過逆賊的血跡，想是公主嗅覺活絡，聞不慣。”

皇後隻是冷酷地凝睇著地上的李嬅，看不出悲喜。

而這一回，公主倒是哇哇哭了起來，“好人，你罵嬅兒！好人。”

一字一句聽完馬翠翠的描述，皇後不置可否，並未給出評價，她淡淡道：“將軍與公主新婚，本宮這做皇後的也該有所表示，稍後，會有人將禮品送到府上。”

副管家馬翠翠恐怕皇後發落他家主上，她急著上前打圓場:“回娘孃的話，公主殿下老是胡亂吃東西，不知怎的，今早睡一覺起來就這模樣了。”

公主說完，便一手拿鳳釵，一手往嘴裡送酥餅，吧唧吧唧吃著甘棠拿給她的酥餅。

“微臣護送娘娘回宮。”

公主的飲食起居，江振又怎會真的體味，他表示馬翠翠上前回話，馬翠翠一五一十說完，重又退下。

“胡蝶，胡蝶，好”公主癡癡地點點頭。

“回宮吧。”犒賞完，皇後以短短三字表示宮人起駕回宮。

“公主的臉腫得短長。”

“定華公主，你可還記得本宮?”

才受過驚嚇，又見定華公主佳耦二人相處並反麵諧，皇後冷冷地打量著渾身鎧甲的江振，“將軍，公主怕你?”

馬翠翠很快遭到掌事嬤嬤的指責，馬翠翠起先還為本身辯白幾句，冇多久，她就低頭喪腦地退下，不再言語。

回想瘋公主方纔說話時那當真的態度，聶嬤嬤隻覺好笑，她上前幾步，意欲奪回鳳釵，“瞧您說的，哪來甚麼鬼，快將娘孃的鳳釵還返來。”

“你是甚麼東西？娘娘跟前也敢插話。”

上一回，公主傻笑著又蹦又跳，拍動手直道:“好玩！好玩！”

李嬅的臉上另有較著的指印，馬翠翠的藉口明顯是很低劣的。但是皇後並未質疑，或者說，她底子不在乎定華長公主的臉是如何變得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