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相依情悠悠，四季相伴意綿綿。說的，是他還是她的侍衛時的事。

暮秋夜雨蝶雙飛，夢醒春逝孤魄寒。他也感覺，他們之間的豪情隻能是一場夢嗎？他寫孤魄寒，分開兩地，他經曆了多少磨難？流亡的路上，他受了多少傷？

她是個不信賴運氣的人，可她的確不能假裝無知無覺。

在她的生命裡，他是她第一個真正喜好的男人，至今為止，除了他，她內心再也冇有過彆人。

秦家之事，她所查到的動靜臨時還不全麵，不過，有一點她能必定——他揹負的血仇與皇室脫不開乾係，與李家脫不開乾係。

“婢子明白了，婢子這就去轉告古總管，讓他籌辦。”李嬅的情感傳染了甘棠，甘棠憋著淚為李嬅拭淚。

“殿下，唸完了。”

但是，這首詩竟然另有後五句。

李嬅將信紙放在胸口，雙手環繞著，神情無助極了，甘棠蹲在李嬅身邊，用手帕為李嬅拭淚。

這首詩的前五句，寫的多好呀，不必用典，不強求壓韻，更不在乎格律，卻獨一無二。一字一句，是獨屬於他與她之間的回想。

那年，古樹細弱，枝乾遒勁伸展，玉蘭花開滿枝頭，陽光灑在潔白花瓣上，浮光金亮，暗香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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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麵來，信紙上再無筆跡，甘棠心疼地看向李嬅，李嬅的一雙瑞鳳眼裡已然釀出兩汪苦澀湖泊。

“甘棠，我要見阿誰畫師，你轉告古俊生，我要見阿誰畫師。”

伊若蘭華君如葉，伊為嬋娟君似星，這何嘗不是李嬅夢境中呈現過的景象，她還能夠應和兩句:君當作盤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盤石無轉移。

“玉蘭初綻寺庭清，素影煢立佛鈴寂。皎玉瓊枝撫憂色，掩鴟靜望暗傾慕。竹舟誤入藕花夢，傾盞醉臥綺羅翩。舫動驚姝漾水漣，拋蓬入池護仙瑤。星夜相依情悠悠，四季相伴意綿綿。”

她與他之間的那根紅線，真的不複存在了嗎？

她生於玉蘭樹下，玉蘭樹是她的神明，那年玉蘭花開，她去清國寺上香，她站在天井裡的陳腐玉蘭樹下，為祖母祈福，冷靜與玉蘭花訴說她對皇祖母的思念。

甘棠問:“殿下，姓江的找來姓木的畫師，必定彆有用心，你真的要見他嗎？你見了畫師，姓江的會不會又想談前提？”

這首詩的開首幾句，甘棠感覺文縐縐的，她並不完整能夠瞭解意義，直到讀到詩的後半段，她才明白這是一首描述男女情愛的詩，才明白這是一首悲觀、絕望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