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與李元一同跪著，李朗摸乾脆的直起家子，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冇有看他，或者說不耐煩看他，他看了看身邊的李元，李元的臉上是絕望寒心、決然赴死的神情。

兩個皇子從冇見過這奏摺，且也不是從早至晚一向在晟帝身邊奉侍的人，這話也隻要白公公能作答，白公公抬眼一看，封套右上方是一個“謹”字，左上方是一個“奏”字，中下方有幾個端方且刺眼的字：臣李嬅跪封。

如果賭對了，就算是老天還不籌算收回他與李元的性命，他還能再苟活些光陰，再過幾天遊手好閒的混賬日子。

“兒臣謝過父皇。”

李元滿不在乎，李朗不敢效仿。

白公公研完墨，熏爐中的龍涎香燃儘了，掌香宮女又翻開蓋子重新添香料，比及掌香宮女退下，因為晟帝隻字不言，論起甘露殿內最大的聲音，莫過於翻動冊頁的聲音，論起甘露殿內最難堪之人，莫過於齊王李朗。

“這就對了。先前你一再幫李嬅，父皇不與你計算。父皇也是為你好，提示你，不要幫你的仇敵，免得你的美意今後變成利刃，自食惡果。”

兩個皇子都乖乖喝下晟帝命尚食局籌辦的酒，晟帝視若無睹地批閱著他的奏摺，他每批閱完一部分，便會有侍書寺人將奏摺送往三省，不知不覺間，禦案上就隻剩下那本最討厭的奏摺了。

白公公要攙扶李朗起家，李朗不敢動，晟帝朝兩個皇子走來。

如果賭錯了，想細一些，要麼就是他的父皇一如既往偏疼李元，李元的那杯酒冇有毒，剩下的一杯酒有毒，他死，李元安然無恙。

聞言，兩個皇子相互對望。

“又同朕提祖製？你倒是固執得很！”

李朗行叩拜大禮，晟帝壓根不看李朗，他的重視力全在李元身上，“元兒，一旦毒發，你就再無機遇，朕再問你，你是否有未了心願？”

白公公奉旨送李朗出宮，甘露殿內隻剩下晟帝與李元父子二人，晟帝先將寶劍放回劍架上，又踅步走向李元，李元本身簡易包紮過，傷口不再流血。

甚麼也不做，決然不能安然退出甘露殿，李朗看向擺放在他與李元膝前的銀盤，盤內還剩一杯酒，那是留給他的。

他雙手端起酒杯，杯中液體並無特彆色彩，且酒氣芳香，又看了一眼李元，見李元跪得筆挺，除表情不佳外不像是有那邊不適，他決定賭一次。

“白公公？”李朗漸漸昂首，他發明方纔出去端茶倒水的宮女已然不見蹤跡，連那兩名侍衛也不知去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