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城樓上時,從城樓下跑上去的兵士便與蘇宥說過定華長公首要前去三裡坡之事,定華長公主分歧於平常公主,擅自放她出城,實為不當,蘇宥已在心中醞釀一套回絕的說辭,誰知他見了定華長公主,定華長公主竟要他護送,這如何想一出是一出。
“甚麼人!”
這位守將,與宋鼇會是一樣的人嗎?
甘棠的手中也提著一個籃子,籃中是酒罈,李嬅翻開壇塞,將酒罈中香醇的杏花酒澆入膝前的空中,“夫子,您老愛酒,這是杏雲酒樓的杏花酒,您嚐嚐,下回有好酒,門生再給您送來。”
“原是定華長公主殿下。”一個兵士鞠躬朝車廂內一禮,“陛下旨意,皇族不得隨便出城,不知殿下此番出城所為何事?”
歐陽老先生出世鄉野,倒是大儒,李嬅另有很多事要與歐陽老先生就教,誰知,再相見,她視之如半父的夫子已長眠於地下。
三裡坡本是一座小村落的名字,李嬅的太傅歐陽老先生就是三裡坡人,他遇害後,屍身從北境運返來,被葬在離三裡坡不遠的小山丘上。
這位守將是個瘦長臉麵,將髯毛剃得很潔淨,他與圓臉且慣常留著絡腮鬍的宋鼇長得完整分歧,隻是,瞥見他,李嬅不由得想起宋鼇。
外頭另有車伕與兵士,甘棠固然還是茫然不解,但也不敢再問。坐在她中間的淺黛卻早從李嬅不經意間清算衣袖的行動中看出端倪,她並未說話,內心卻震驚不已。
少頃,一個著銀色鎧甲的男人走下城樓,“拜見定華長公主殿下。”
山丘之上的野草發展得非常富強,有的長得半人高,幸虧有一條不知是誰斥地出的巷子,李嬅一行人沿著那條巷子往上走,巷子絕頂,剛好就是歐陽老先生的墳塋。
“免禮。”李嬅道。
李嬅一行人來到北城門,一隊守城兵士攔上馬車,車伕道:“定華長公主的駕,你也敢攔?”
淺黛撲滅線香,李嬅接過三炷香,李嬅虔誠地將三炷香筆挺地立在香爐內,又持重地磕了三個頭。
藥丸在嗓子內敏捷化開,前一刻,蘇宥還是作揖說話的行動,下一刻,他猛地抬開端,驚駭萬狀地看著車廂內的定華長公主。
將來的某一日,乃至就在這一日,這位守將,會不會與宋鼇普通趾高氣揚地命兵士擒拿她?
車廂內,李嬅鬆開相接的中指與拇指,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衣袖,似笑非笑,“蘇將軍,城門保衛當然首要,本宮知你擔憂私放本宮出城,宮中會降罪於你,你尋個得力副將,將守城重擔交托於他,你親身領幾個兵士跟著本宮,如此,你既不瀆職,本宮又可去拜祭恩師,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