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凡謀權篡位之人，哪個手上冇沾過血，她也曾鄙夷過史乘上的亂臣賊子，可本來，她畢竟也不得不邁出這一步。

“你們主仆都是瘋子，放開老子！”

三年前，李嬅也曾問過如許的話，隻是當時她有力自保，隻能任人淩辱。

公主哭得短長，管家看了也動容，甘棠與淺黛一左一右抱著公主，淺黛安撫道：“殿下，不哭，不哭，都疇昔了，都疇昔了。”

“那他如何又死了？”

羅笙雙手血流不止，李嬅不免心疼，她將線球上的繡花針一顆顆拔下，彷彿是在斥責羅笙，可語氣中有抹不去的擔憂與心疼。

“說，誰派你來的？”

聽得“磅”地一聲，黑衣人身子向前，倒在地上，手腳身子皆轉動不得，隻要腦袋能動。

“我家殿下問你話。”羅笙嗬道。

黑衣人朝羅笙吐了一口唾沫，笑得癲狂，“像我如許的人，拿錢辦事，有錢本身歡愉，若要死也冇有沉淪，哪有甚麼家人。”

“我殺人了。”

黑衣人的尖叫必然會引來府裡其彆人，冇時候了。

而三年後，主動權在她。

黑衣人的右耳被羅笙咬得血肉恍惚，大半邊可駭地懸空墜著，羅笙一放開他，他就轉回身舉劍朝羅笙下殺手，繡花針從李嬅手上散出，整齊紮入黑衣人身上的五處穴位。

黑衣人笑笑，閉上雙目，保持沉默，一副靜等滅亡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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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笙溫聲安撫：“方纔他也要殺殿下，殿下隻是在自保。”

管家也嚇傻了，那黑衣人腳邊插著一把劍，像死又不像死的。

伴計麵具後的神采慘白蕉萃，麵具前的神采卻與凡人並無甚麼分歧，他笑答：“能救下殿下，是草民之幸。”

李嬅道：“羅笙！放開他，我來！”

管家蹲下身，再細心看了看伴計的雙手，那傷口深可見骨，便是跟在清寧身邊多年的管家也不免心驚肉跳。

羅笙的手受如此重的傷，隻怕力量不敷，不能一招斃命，不能賭。

“請長公主賜死。”黑衣人受傷的耳朵朝上，側臉看著李嬅，滿臉的不平氣。

“你是不是不要手了！”

“殿下！”

李嬅哇哇大哭起來，指著黑衣人道：“他，他要殺嬅兒。嬅兒想玩捉迷藏，就瞥見他，他拿著劍追著嬅兒，嬅兒差點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