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照你說，你早早就與殿下瞭解，事出之時殿下還是皇太女，你可曾與殿下細說此事？”

“伍家對我並無殺心，我逼問，伍三立的宗子才說真相，說他們趁我救火之時，扛著麻袋潛入靈堂，黑燈瞎火，他們好作孽。他們請來做棺材的匠人伴同，拆釘子又釘釘子，袒護的看不出陳跡”

羅笙唏噓道：“先生是說，伍家擅自換了伍大人與令狐先生的骸骨？令狐先生的靈體，不是該當由先生關照？先生若不承諾，伍家安敢胡來？”

羅笙曉得茶涼了，親身為冷雲空烹茶。

“是。”

提及伍家，冷雲空恨得牙癢癢，“他們伍家也明白盜竊帝陵要判重罪，盜竊帝陵靈體要判極刑，他們勸我放下。說甚麼師父能葬在帝陵也是幸事，說甚麼我就算立時從兗州趕回晟京，山高水長，等我趕歸去，棺槨早已入憲陵，甚麼都來不及了。他們還給了好些金子，誰要他家的臭錢。”

羅笙用葵扇輕扇小爐子，低眉思忖半晌，說道：“你也怪不得殿下，殿下有殿下的難處。這一回殿下既是又寫信向你承諾，她內心必然是已有了主張。殿下現在處境艱钜，不會當即兌現承諾，而滿晟京敢冒著極刑幫先生接回令狐老先生的，也隻要殿下，先生再耐煩等等。”

“我是令狐穆德的關門弟子，殿下神態不清，我有醫治之法。”

“那先生是何時發覺靈體被換？”伍家如許的大世家竟做出此等事，羅笙不得不無語。

羅笙笑容生硬，“那先生以甚麼名義去見殿下，又以甚麼名義進清寧長公主府?”

淩雲空點頭否定：“不是，是離靈堂遠些的屋子。我急於救火，撇下師父分開靈堂，等壓下火勢，再回到靈堂時，師父的骸骨便已經被他們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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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話？無妨，鄙人替先生傳達。”

羅笙真逼真切地憐憫起冷雲空，“冷先生，照這麼說，伍三立進了祖墳，令狐先生入了憲陵，現在的令狐先生墳塋，就是座空墳？”

羅笙回身笑道：“有言在先，如當代人眼中殿下還是神態不清，冷先生為見殿下，若叫清寧長公主府世人或彆的甚麼人瞥見倒黴於殿下的，前功儘棄，我毫不會放過冷先生。”

冷雲空放下搭在食案上的胳膊，正襟端坐，眸光肅殺，“本來該入憲陵的是伍家先祖伍三立，伍三立與家師是同親，二人前後兩日去世。伍三立是高祖一代的功臣，身後本該入憲陵，那伍三立的先人慾將伍三立的屍身運回祖墳，又不敢不尊朝廷禮法，便用家師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