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筆挺的長廊,右拐再行些許,視野便開闊起來——除卻正中心的小水池和相對林立的盆栽,這大院兒裡再無其他景色,顯得格外空曠。
這女子挑起稀少的細眉,以眸子斜向男人,鄙夷般嗆聲:“大哥因何要到處保護三房——孃親還是查問清楚為好,以免東窗事發,惹怒了爹爹!”
如此場景映進眼裡,那華服男人畢竟按捺不住上前禁止,麵向婦人沉著臉悶調子劑:“娘,既然六妹昨夜未曾好睡,您現在睜隻眼閉隻眼也就不提了,為何非得揪著不放?”
世人在壓抑的氛圍中俱是神情嚴峻,最火線身著華服的男人回眸瞥了眼老嫗,雙唇緊抿,彷彿有些沉不住氣。
苦口婆心的開導,語氣責怪又慈愛,婦人凝睇著儀表堂堂的宗子好一陣兒,肝火總算消了大半,且還暴露欣喜的含笑,同先前的家主姿勢的確判若兩人。
“周吳氏,六丫頭呢?”婦人雙目中的寒光直射台階下最開端的老嫗,詰責的話語中模糊透著肝火與嫌惡。
婢子見此,忙哈腰上前半蹲半就,幫著撫平每一處褶皺。
婦人對勁的抿起嘴角,舉頭看到日頭已經完整浮出雲端,就領著世人如平常普通朝拜神明,緊接著分撥了活計,遣走了下人。
婦人冇有錯過愛子眼中的慚愧神采,即便是有所發覺,也循著私心不再詰問。
“回大太太,各房都已經在院兒裡候著了,擎等著您訓話呢。”說話的小奴低眉紮眼自窗邊走來,一言一行都畢恭畢敬,身軀固然佝僂著,整小我卻繃得很緊。
遠空的霧氣漸漸化開,閃現出廣袤明朗的碧雲天,當第一縷溫暖的金色光輝綻放,日兆國迎來了又一個日出。
隻見那老嫗吃力的塌下腰身,蹙著眉頭應道:“回大太太,六蜜斯昨夜熬得晚,天將明時才歇去,是以不得夙起。”
被婦人喚作“文兒”的男人慾言又止,不知礙於何事,沮喪般垂下眼瞼不再回嘴。
被點名的老嫗彷彿是不堪被婦人淩厲的目光直視,雙腿竟有些顫顫巍巍,瘦骨嶙峋的體格若不是拄杖而立,恐怕下一刻便要跌落倒地。
院落裡三三兩兩站立了很多人,方纔皆有說有笑,這時瞧見婦人舉頭挺胸的往此處行進,竟都止了閒談,轉而耷拉著腦袋麵色委靡,完整另一番模樣。
婦人走到院落正火線的石階上站定,居高臨下俯視著世人,僅僅是一掃而過的巡查,婦人已經瞧出非常。
“六丫頭怎地還不來!這個周吳氏,辦事總要拖拖遝拉……”婦人唸叨了幾句,彷彿忘懷了方纔產生的爭論,比肩而立的兩名女子對視一眼,難掩激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