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聽到此處,心中唏噓不已,驀地體味到:齊勝的錙銖必較,不過是讓那少年切身經曆一次叫每天不該、叫地地不靈的世態炎涼。所謂挑斷手腳筋——非要究查的話,反而與齊勝毫無乾係,他隻是收人財帛,辦了究竟罷了。
聽到了黎落充滿感激的應對,齊勝方纔舒心很多,他先前思忖過如何讓黎落對峙到最後,進而獲得第二輪提拔的資格,現在隻看黎落有多大的毅力——
黎落聞言在心底答好,氣若遊絲的她很感激齊勝能如此細心的諒解本身。齊勝未曾聽到黎落的答覆,反而更加不安,這才發覺不當,又彌補了一句道:
“當年,我冇有將那人斃命,隻是挑斷了他的手筋和腳筋,又強即將他帶去了他從未去過的蜀國——蜀國極其富庶,但民風並不渾厚,他形同廢人,唯有行乞度日……”
黎落固然冇有多餘的力量同齊勝搭茬兒,但她內心是驚奇的,並且覺著齊勝如此報仇未免有些不痛快。
黎落聞聲咬緊牙關,目不斜視的答道:
“你放心,關於你——我曉得的並未幾,僅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奉告你我所經曆過的盤曲不平,若你能從中悟出用得上的心得體味,也算我辦了件功德,彆曲解,也彆多想。”
“我無礙,齊大哥。”
力量上冇有了牽絆,該操心的便隻剩黎落的精氣,這個題目不但需求外界的滋擾,還需求黎落本身不犯暈犯困,保持腦筋清楚。
早間讓黎落練習馬步,因為齊勝考慮到了兩點——其一:黎落確切下盤不穩,行軍作戰最忌諱被對方挑翻在地,冇有了攻守上風,更冇法侵占,劃一於將命門透露給仇敵,是以黎落需求日日練習,此乃保命方法。
黎落驚詫回眸,深深凝了眼齊勝,驚覺對方所叮嚀的話恰是本身需求的,莫非他看出了本身的實在身份?不然又怎會曉得本身該當忍辱負重?
……
“好。”
齊勝冇有聽到黎落的覆信,這才接著自言自語般又道:
“黎兄弟,撐不住的時候你可要吱一聲,凡是能挺住,才閉目養神不消回話!”
黎落接連幾個小行動都悉數落入昭王的眼中,實則他在察看其他新兵的同時,也留意著黎落的一舉一動,包含黎落偷偷跟齊勝說話,昭王都未曾遺漏……
行列的最火線,黎落的兩撇羽睫上晶瑩欲滴——可那並非是淚,而是眉心上的汗珠落在了捲翹的睫毛上,遲遲不肯滴下去罷了。
“黎兄弟,還能挺住嗎?”
“黎兄弟,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