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何時,我半截身子,已經埋進了土裡。
我抬頭顛仆在地上,忙扭頭去看,隻見一個渾身灰毛的巨大野兔飛奔而去。
我慌了,真的慌了。
我腦後一陣冰冷,趕緊回過了頭。
我幾近要忍不住停下來,隻是心中獨一的一絲腐敗卻提示著我不能停下來。
我用額頭借來一點陽火,照亮洞中的環境。
那隻野兔,還尚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斷。
一念嗬嗬笑,回身環顧著還在顫栗不止的行屍們,來到我身邊,伸手在我身四周畫下了一道道我看不懂的符篆,緊接著,一聲大喝:“起。”
想也不想,從地上跳起來,飛奔著向老槐樹下跑去。
我見躲不開了,飛起一腳,踹向離我比來的行屍。
我愣了愣,昂首看著一念那略帶有等候的臉,心中冇由的一陣豪氣頓生,用力的點了點頭:“籌辦好了。”
冇等我安息一會兒,那野兔竟然叼起來骷髏頭就跑。
我拍了拍心口,臨時壓住了驚駭,當下喘了口氣,穩定了心神,挪開腳步,伸手去撈那骷髏頭。
當下想也不想,撒開腿就追。
我驚奇了,扭頭去看,卻刹時瞪圓了眼睛。
佛門獅子吼麼?
我甩開雙腿,甚麼也不管,隻顧得疾走。
徐半仙說過,行屍這類東西,行動遲緩,比之殭屍還要弱上很多,或許,這是我獨一的逃生之路。
腳底下,隻要一個骷髏頭,正被我踩在腳下,睜著一雙浮泛的眼眶,直勾勾的看著我。
眼看就要摔了下去,一念伸手將我抱住,悄悄的放在地上。
我看著一念,內心止不住的打動,常日裡阿誰鄙陋的一念,刹時形象高大了很多。
一念?剛纔的吼聲,就是他收回來的麼?
我咬了咬牙,啃破中指,在額頭畫了一道,加強天靈的陽氣,當下跳進了洞中。
看著那些張著嘴巴,牙齒裡留著血濃的行屍向我漸漸走來,無異於一種煎熬。
我再也不管被野兔搶走的骷髏頭了,回身掉頭就向來路跑。
一念麵色嚴峻,低頭看著那隻藏在行屍中的野兔,哼了一聲,道:“好孽畜,另有著這本領。”
洞內裡儘是泥土的腥味,藉著一點陽火的亮光,我勉強看的清楚。
在行屍的吼怒中,一人走了出去。
我隻感覺腳底下傳來一陣推力,冇等我反應,就被推了上來。
將骷髏頭拿在手中,我不去看,隻是拿著,鑽出了洞。
如何能夠。
一唸的嘴角彎了起來,那是自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