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想了想，上前一步，也站上了腳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老爺，賤妾會好好當好這個家，好好把蜜斯扶養大。”

謝紓把目光看向了冬雪，動了動嘴唇，謝涵辨認了半天，感覺父親說的應當是“年青，冇有孩子，再醮。”這幾個字。

冬雪打動了，也慚愧了。

“爹，女兒為爹背了很多遍《心經》，這會爹要走了，女兒為爹背一遍《詩經》裡的《燕燕於飛》吧。”

謝涵還是跪在了床上，伸脫手去摸了摸父親的手，父親的手還是涼涼的，謝涵又伸脫手起摸了摸父親的臉，還是是涼涼的，不但涼涼的，還慘白慘白的，一點赤色也冇有。

“孩子，你彆如許，老爺還冇有走，老爺另有一口氣在，老爺他還在等著你呢。”高升見謝涵的眼神渙散了，人也傻呆呆的，不由再次把謝涵抱了起來，摸著她的腦袋安撫她。

瞻望弗及，鵠立以泣。

“爹，涵兒來送你了。”謝涵的眼淚落了下來，滾燙的淚水恰好落在了謝紓的臉上。

說完，謝紓的目光非常沉淪地停在了謝涵的臉上，謝涵曉得，最後的時候到了。

燕燕於飛，高低其音。

家尊昇天，遠送於野。

屋子裡人來人往的，方姨娘正帶著秋月、冬雪以及幾個小丫頭在替謝紓洗濯，一會聞聲有人喊熱水，一會聞聲有人喊衣服，一會又聞聲有人喊被子，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