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進陳家大院有五六年了，向來講一句話都得想上幾十遍的人，這可不像二姨娘說出來的。

在城外一見時，周八就感覺這女人不錯，第一次吸引他的，是她的臨危穩定；第二次讓貳心動的，是她拾金不昧的時令；今兒再見時，在沈無爭的打趣話語之間，留意到她的舉止言行，不是造作，而是一種修為，落落風雅，不卑不亢，落在眼裡就是一個風雅、安閒而文雅。

老夫人歇了半晌，又拿了針線活持續，因為年紀大眼神不大好，老是眯著眼睛縫製著，落在陳湘如的眼裡，倒是道不出的慈愛。

“祖母不留幾件麼？”

沈無爭哈哈笑了起來，笑聲朗朗，抬手搭在周八的肩上：“就是說，她是真正的淑女，你冇見她的舉止，如何看如何得體、文雅，有一種女人瞧在人眼裡，總感覺彆扭，比如……哈哈，就像興國公府的六蜜斯。”

周八皺了皺眉，這女人確切讓他不測，隻是模糊傳聞好似已經訂婚了，也不曉得是哪家的男兒如此有福分，能娶到如許出得廳堂，又能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她倒說得輕巧。

“和這陳大蜜斯一比，她的確就是東施效顰。”沈無爭扭頭看著外頭，“這纔是世代王謝的官家蜜斯，玉鳴，你喜好她吧？”

“沈公子好！”陳湘如緩緩一拜，麵蒙輕紗，可這素白衣袍，文雅的舉止，雖算年事不大，立時就吸引住了沈無爭。

“你是一片美意，想讓二姨娘餘生有個依仗，二姨娘也是個知事的，會明白你的苦心。”

老夫人冇再責備，“下次再做甚麼大事，提早與我打聲號召。我會從族裡挑幾個女孩子出來，最後挑中哪個就讓二姨娘挑吧。”

老夫人道：“你們姐弟長了這麼大，我還冇脫手替你們做過一樣呢，閒著也閒著就先做做吧，隻是好些年不動針線，都要陌生了，我腿腳不矯捷，幸虧雙手還能動。”

周八推開他的手。

“淑女中的淑女……這叫甚麼話，淑女就淑女，怎的倒把我給饒胡塗了。”

大要上瞧著她是為了二姨娘，可更大一部分的啟事則是因為老夫人。

老夫人這平生，年青時有疼她、敬她的夫君，中年時更有一個孝敬的兒子，如本大哥了，倒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幸虧膝下不有幾個孫兒孫女。

“哈哈，你承認了吧。”

陳湘如上了馬車，一起回到陳家大院。

老夫人擱動手裡的針線活，寵溺地望著陳湘如，“孩子，你想得太簡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