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慶跟在前麵,垂首走路,看著這個嬌俏的少女,她長得不差,如他想像的那樣,清秀而得體,望著她的背影,好像一塊磁石,能深深地吸住他的目光。
族長掃了一眼飯桌,算不得豐厚,但還算精美,陳家大院的吃食原就非他們各家可比,陳氏一族裡,就得陳將達他們這房人過得最好。名下的店鋪多、田莊多,又是朝廷的命官,專給宮中織造宮綢、貢緞,這份光榮便是多少人得不到的。
馬慶麵露窘意,家醜不成傳揚,就憑這個小廝,旁人也能猜出他在馬家的境遇,要不是陳老夫人指名說相中的是他,就連他的這門上好婚事也會被馬庭給奪去,“原有一個隨我多年的,隻是臨來江寧時突染惡疾,就先帶了胖墩來。”
陳將生麵露不屑,心下不滿,自家人不幫襯,僅因馬慶與陳湘如訂了親,便拉出這麼個少年來。年紀這麼小,能做好織造郎中的人?
老夫人道:“湘如,在東院給馬慶安排一處院落,離東門近些的。”
馬慶一向想與她伶仃說說話,馬庭比他好很多,為甚陳家就冇同意馬庭,反而就看中了他,論出身,他遠不及馬庭,而從小到大,雖得父親正視,可嫡母恐怕他搶了風頭,幾番打壓,就是此次來江寧,馬伕人也把他身邊用了好些年的小廝給換掉了,變成了木訥、遲笨的來,說到底就是怕他搶了馬庭的風景麵子。
馬慶抱拳道:“有勞大蜜斯。”
“大姐放心,我曉得分寸。”
陳湘如突地停下腳步,謹慎地看了馬慶一眼,問道:“東邊有座聽雨院,一早就拾掇好的,如有甚麼需求,馬大哥叮嚀小廝來講一聲。”
趙婆子進了花廳,稟道:“老夫人,大蜜斯給馬大爺安設好院子了,就住東邊的聽雨院,是照著我們家大爺、二爺、三爺的例配的下人。”
馬慶來江寧是要為官的,怎的同來的就是這麼小我,好歹挑個機靈精乾的,長得丟臉就罷了,竟還是個口吃結巴的。
陳湘如回聲“是”,欠身出來。
陳湘如領著下人奉了茶點。
大姨娘領著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與一個四十歲高低的男人出去,老夫人體貼腸問:“族長大哥和將生侄兒可用過午餐了?喏,這是從姑蘇過來的馬慶。”
剛入府,便見一其中等身材的肥胖小廝迎了過來,結結巴巴地施禮:“小的……見、見、見過大爺!”
陳湘如叮嚀道:“你謹慎些,畢竟是長輩,彆與他們對著來。”
進了東邊院子,便見一座伶仃的小院,院門上掛著一塊小匾,上書“聽雨院”。院子有正房三間,東西又有配房,東邊有雜房和小廚房,西邊又設有兩間配房,如許一處伶仃的院子,充足馬慶與小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