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坑裡有小小的顆粒，像是滾圓的水球粒，像是標緻的大米，也像是淩晨的露水。它們是淡淡的橙黃色，在坑中鋪陳，彷彿誰偶然丟失的珠寶，披髮著絕美的光芒。

豈料彆的一隻抓住空地衝來，死死抱住我的熒光棒拉扯。落空了照明設備，我的行動將會很不便。因而我不得不一邊和它拔河，一邊對於其他分離我重視力的水鬼。

水鬼渾身都覆蓋了毛髮，像極了一塊長毛的黴豆腐。我俄然發難的一刀刺入它的胸口，感受卻像是捅到了磚頭。

我毫不躊躇地用腳一勾，將河底的沙塵攪亂，渾濁了水麵，讓它們冇法看到我的去處。接著，我奮力地向上遊去。這個時候，我的氧氣早就到了絕頂，缺氧令我頭暈腦脹，連劃水的力量都快冇有了。

我仰開端來喝水，一口水還冇入喉，我就看到了更多的水鬼。它們從頂上的洞裡爬出來，對我們虎視眈眈。但那目光又不像是在看我，更像是在看水底。

我本覺得它的構造和植物一樣，在混亂的毛髮下還是普通的血和肉，那一刀用儘了我滿身的力量，“當”的一聲，我的虎口震得發麻。

“啪嗒”一聲，有滴水從頂上掉落，滴進了河裡。我抬頭一看，頭頂一隻水鬼緊緊抓著石頂，嘴巴微張，不竭流出透明的口水。

救我的是阿紮，我緩過來後，抬開端想跟他伸謝，成果瞥見他的脖子以上空蕩蕩的一片。

“我看是進了它們的老巢了。”我翻出橡皮筋來紮住我的頭髮，免得礙事。

我們六人以背靠背的情勢集合在一起，拿出工兵鏟，看著各自的位置。

水鬼硬是不肯放手，我氣上心頭，非得和它一較高低不成。拔著拔著，左邊俄然水花一分，之前倖存的水鬼一躍而起，四瓣嘴唇張揚翹起，上麵的牙齒沾著口水，對準我的手臂咬去！

處理了兩隻水鬼，我多少有些脫力。那搶了熒光棒的水鬼頭顱不慎與山壁相撞，有些暈七八素地看著我。

“我們走吧。”虞非白收起工兵鏟，“它們不敢再過來了，讓它們吃個飽。”

“莫非它們是想吃鬼魚產下的魚卵？”傅斯連一句驚醒夢中人。

“接著！”身後有風聲掠過，我本能地回身，接住了一根發散著綠色光芒的熒光棒。

我還擔憂它們會咬我，但是它們較著怯懦得很，壓根就冇有任何的進犯力。等它們逃得差未幾了，河水再次規複安靜，在光滑的鵝卵石鋪就的河底，呈現了一個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