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柳金蟾再引玉堂春進門,柳紅還要扶正何幺幺,能壓她的柳紅娘也去了,她這同是長房出身,又是嫡出的柳紅親親幺姨,也算是終究小媳婦熬成了婆,四十出頭,終究有了說話的分量,如何能讓這類事再產生?
養條狗十幾年不看家都還要搖尾巴呢!這老東西倒好,不知戴德還咬人一口,真當她柳紅娘是欠了她的?
倒是二丫頭柳朱和她娘一條心,站在她娘身邊幫腔道:
有垂涎於玉堂春美色,卻又害怕禮法,一早就急巴巴地出去喝茶,悄悄兒偷瞄,卻不能直盯著瞧的;
她站在屋外就領著她那兩個與柳紅一輩的女兒柳綠柳朱,先義正言辭地罵上了:
長年都將臉板得跟那棺材板普通,抬眼就是彆人欠了她三百兩的四姨婆柳開源。可不給這份情麵,站在院裡就一副要外衝的模樣,恨得柳金蟾真想揍人,但畢竟本身太爺一輩,就是柳紅也得喊上一聲“四姨”。
畢竟是柳紅娘獨一的一父同胞姐妹,柳紅娘在時,也多有佈施,暗中幫襯,如何說也保持著麵子嚴肅的地主婆門麵,餬口也過得舒暢無憂,穿衣出門的講究比柳紅娘還多,誰讓她是那一輩裡老幺,當年父母寵著,成人後,長姐溺著。
柳紅娘七七一過,柳紅重整家業頭一樁事兒,就是掐了給這幺姨婆一家長幼的無償供應,用柳紅的話說,就是早十幾年就分了家,你有田產有屋子,雖是老輩子,論年紀還比我年青,如何另有臉要我替你養家餬口——
娘啊、爹啊,你們的在天之靈都來看看啊——看看大姐這把我們柳家的子孫們都慣得都成了甚麼樣兒?
這“四姨”實在自打柳紅當年強行讓柳金蟾父女進柳家大門,就大喊過甚麼“掃帚星進門,家聲淪喪,柳家必亡”的話。
美,是神於人間安設的最冇有合用代價,卻又最能喚起民氣高興的東西之一。
“一屋子的狐臊味兒,老狐狸精生得小狐狸,現在又帶著更不要臉的狐狸精進門,合起來廢弛我們柳家的名聲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以各種禮教和仁義禮信等教條死死壓抑賦性的人,看似最正,對統統人們所好深惡痛絕的模樣,常常也是心機題目最嚴峻的,這類人猖獗起來,大多折磨人特彆有一套——
但柳紅娘一去,暮年就出門闖蕩,脾氣勇敢的柳紅便順理成章地擔當了家業,這隔了輩子,又被這幺姨婆指手畫腳了很多年、早看這姨婆倚老賣老,年紀悄悄不事出產,就會前麵嚼舌根子不紮眼了的柳紅,如何還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