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那要看忍甚麼，如何忍。既然現在她顧昭藉由著薑采的身子活下去，那這後半生就是她的後半生。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她說的算。今後顧昭是薑采，薑采亦是顧昭。

看著她的機警模樣，薑采想起了宿世身邊的貼身婢女流蘇。嘴角微微揚了揚，道，“去廚房要一碗下火的羹湯，清算一下，我們去書房看看父親。”

“你為何隻以大姐姐為表率，卻從不提二姐姐？”英國公將薑淮的文章安排在桌上，意味深長的看著薑淮。

守在門口的小廝福旺見了薑采，忙施禮問安，正要進門通報，卻被薑采揮手攔住了。“父親正在考校弟弟們學問，莫要叨擾了他們。我出來略坐劣等一等，便是了。”

“國公爺已回了，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現在正回書房要考校少爺們學問呢。”碧柳是琉璃閣內的小通達。

“戍正二刻。”碧柳看了一眼牆上的漏鐘。

薑采抬眼去看她，見她容長臉，柳葉眉，一雙杏眼儘是和順，左臉頰一顆淚痣，帶了幾分苦情相。

現在看薑采這臥病在榻的模樣，想來是這孩子俄然激發了甚麼惡疾，一命嗚呼，而她本身放不下太多塵事，雀占鳩巢重返人間了。顧昭的腦海裡是有一些薑采的影象的，隻是這影象並不全麵。她隻能曉得個大抵，彷彿她此次病發，與繼母所出的mm脫不了乾係。

碧絲看她神采慘白，有力眩暈的模樣，心疼勸道，“女人身子並未大好，又是更深露重的，不若就不去看國公爺了。”

一旁服侍的大丫環碧絲見狀，心下覺得薑采又想起了甚麼悲傷事。取了一件杏粉色繡百花穿蝶的薄披風披在薑采身上，“女人，窗邊涼，細心凍壞了身子。您也彆總想著不高興的事了，待大少爺返來會給您做主的。”她語氣暖和軟糯，非常恭敬。

英國公捏著宣紙的手不自發的緊了緊，紙上清秀的小字寫的非常工緻。文章說話佈局不甚鬆散，辭藻卻非常富麗。如果以策論來評，對於及時的觀點有所公允，算不得是一篇好文章。華而不實。可小女孩用來書法書法情懷，倒也可圈可點。隻是英國公府出了一個太子妃已經充足保得住薑氏繁華了，其他的女孩子錦上添花小有才情便好。若要再出甚麼皇妃、貴妻，大可不必。薑淮好學長進是功德，可若心機太多了恐怕會招災害。

時候還不算太晚，薑采點了點頭又問道，“父親可回府了？”

“你二姐的騎射工夫在都城貴女中也是可圈可點的。”英國公仍然目光直視薑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