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臉更紅了,她忙取了早就薰好的蠶絲中衣,服侍她穿上。
“到底不是端莊出身,忒是不會尊敬人。”
哪怕他們不過是相互操縱,那也不是甚麼大事。
內心頭裝著事,淑妃娘娘洗潔淨身上的薄汗便出來了,謝蘭給她溫乾長髮,又服侍她換了一身悄悄淺淺的雲對月月白醒骨紗斜襟襖裙。
“隻但願陛下彆過分悲傷,”她說,“勞煩大伴等這一會兒,我這就去。”
銀紅的肚兜上繡著鴛鴦戲水,鬆鬆圍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一頭烏黑的長髮隨便鋪在她身上,便是叫宮女瞧見她這桃李綻放的模樣,也總忍不住臉紅。
寧大伴是陛下身邊一等一的紅人,他親身來必是有要事。
湯池內裡已經備好了玫瑰花瓣和澤蘭花露,聞起來就是一陣芳香,非常沁民氣脾。
她雖是淑妃娘娘身邊一等一的麵子人,到底年紀卻不大,本年也不過就剛滿十六,還是個清秀貌美的小女人呢。
“已經備了玫瑰香湯,娘娘一會兒去芳年殿舒坦舒坦,也好解解乏。”她輕巧地說。
早在死過那一回她便懂了,甚麼端方出身都是虛的,握在手裡的統統纔是實的。
謝蘭屏退世人,親身服侍她沐浴,幫她把衣裳都脫下來,扶著她走進湯勺裡。
琅琊世家如何?正頭娘子又如何?那裡有她在長信宮中繁華斑斕,過著紙醉金迷的舒坦日子。
淑妃娘娘臉上頓時愁雲一片,一雙秋水剪眸氤氳出水汽,要哭不哭不幸得很。
因著吃的未幾,也不過就兩盞茶的工夫她就吃飽了,內心惦記取左臨鳳鸞宮事,隻得倉促又趕去沐浴。
淑妃娘娘一雙眼眸閃了閃,畢竟冇再勸她。
她跟彆的一名守夜的大宮女春雨一起輕緩翻開帳幔,等娘娘眯起的鳳眼適應了內裡的風景,才把最後一層紗簾打起。
長信宮裡大家都曉得,淑妃娘娘一張瑰麗容顏最是叫陛下魂牽夢縈,哪怕後宮美人三千,也獨她一人樣樣都好,旁人說一句都是不可的。
等她這邊清算安妥,才往偏殿裡去。
琅琊謝氏嫡出的女人,從小都是極其峻厲教誨出來的。一行一動都是極其文雅的,端看她用膳那細嚼慢嚥的姿勢,都美得彷彿仕女圖。
“也就壞在如當代家式微,若早十年,蜜斯又那裡需與報酬妾,連個正頭娘子的名聲都冇有。”
她身邊一個大姑姑,兩個管事姑姑,四名大宮女,各個都是聰明人,冇有一個拿不脫手的。
秋雲笑得一團和藹:“諾,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