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腔裡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血肉,強撐的也不過是意念而至罷了。
陰璃聽著笑了笑:“你這話說晚了,如果放在不久前,我或許還能勉強同意,但現在,我也是紀輕衣的仇敵之一,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嗎?”
司空看著旁側那盞燈,有力地閉上眼睛長歎了一聲。
蘇月嫿渾身一僵,這是東嶽神符的殘片,凡人觸之必受反噬,可傅孤聞掌心竟隻要淡淡光影。
李兆林委曲難散,恨意薄弱,司空也冇體例為他化解渡化,隻能先圈進安撫著,想著日子長了,漸漸再說。
司空再度長歎一聲,揮手變出半頁存亡簿,上麵鮮明寫著“蘇月嫿,陽壽未儘,靈魂殘破”,而在名字下方,另有一行用精血寫的小字——
但卻被不知這些的陰璃,直接斬殺了。
“鬼王陰璃,陽間曆劫,魂印相牽,命數相連”。
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真冇事。”她扯出個慘白的笑,指尖無認識地摩挲著玉鐲暗紋,“那點血咒對我起不到多大的感化,讓我好好睡一覺就冇事了。”
“我曉得你想護著傅孤聞,放心吧,他不會死的。”
司空深吸了口氣,以是當日他纔會和陰璃大動兵戈,終究不歡而散。
他的髮尾垂落在她手背上,聲音也低醇得有些沉:“你可知,我抱著你返來時,你的身子涼得不似活人,若你真有甚麼凶惡,哪怕是千難萬險……”
但實際上,司空心知肚明,陰璃不成能袖手旁觀,默許紀輕衣胡作非為。
玉漏遲遲,更鼓三聲。
這段光陰,他們雖同塌而眠,卻從未有過這般逾矩的密切。
他從袖中取出半片焦黑的符紙,邊角處玄武紋若隱若現。
話是模棱兩可的。
案頭銅爐飄著沉水香,混著藥碗裡苦艾的氣味,如似夜裡織成張精密的網,將她從魂體分離的踏實感裡漸漸撈起。
司空壓抑了滿臉的混亂,也做出了讓步:“作為互換,你也彆再管紀輕衣了,就讓他抨擊吧,也是那些人該接受的。”
又為甚麼?
風掠過泰山鬆濤,帶著遠處亂葬崗的屍氣。
“醒了?”傅孤聞的聲音啞得像是浸了霜,指尖掠過她額角碎髮時,她才重視到他青竹紋廣袖上沾著幾星硃砂,應當是畫安神符的陳跡。
“隻要你無能休,紀輕衣不會對你和傅孤聞做甚麼的,陰璃,你即將要麵對最後一道天劫,可否度過,還要看你的造化,罷休吧,彆再管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