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荷鬆一口氣,道:“巡撫不必放在心上――隻是有些事還是忘記的好。”婚約的事,由不得她不放在心上。她是意有所指的,話完了又道:“慧貴嬪昨日哺食用了小半碗碧梗粥……”
“是,姐姐很好。”傅北的目光也溫和起來,帶著淡淡的慚愧和傷感,“實在我與姐姐未曾見過幾麵,真正要說熟諳起來,還是在這幾日。”他不自發就將“娘娘”說成了“姐姐”,越荷垂首不語,聽他道是:“我們固然相見甚少,卻相互曉得活著上另有個親人。我記得少時曾蒙聖上恩德,正月時由揚威大將軍帶著入宮拜見。我曉得太後身邊有個女人是姐姐,但是不能昂首,目光也越不過那道簾子。”
先帝暮年忙於交戰,竟未添一子,戰前的孩子又一一短命,到最後序齒第一的江承光竟比最大的弟弟都大了十餘歲,加上他嫡出的職位,太子之位天然不會旁落。但是越荷卻模糊記得,先帝並不喜好太子江承光。
那不是甚麼忌諱,更多的反而是恨鐵不成鋼。先帝將太子帶在身邊親身教誨,是以對他柔嫩的性子非常體味。這位宗子資質平平,脾氣又柔嫩寡斷,的確不是為君之料。但是其他皇子尚未長成,現下的年事也看不出甚麼特彆的潛力,是以江承光更像是一個不被君王對勁的太子最優項。江承光一樣清楚那位果斷狠毅的先帝對他並冇多少愛好,是以一心證明本身,一心袒護本身性子上的軟弱一麵,做事都決計學著先帝。即便是現在,他在朝臣麵前也死力壓抑住統統一個合格帝王不該有的情感與設法,不肯出一點忽略。他並冇有做一個明君的天賦,卻一向在逼迫本身成為。從這個角度來講,江承光,或許也是可悲的。
“甚麼?”越荷冇反應過來。
因著傅卿玉光陰無多,江承光特地開恩,令傅北在曲台暫住,以全姐弟之情。此舉一出,天下無不獎飾天子仁厚。而傅北行走在曲台與臨華殿之間,不免也有遇見越荷的時候。親弟弟也冇有為皇妃侍疾的事理,平常看望也隻能倉促,是以傅北常常都要扣問幾句卿玉的身子。越荷一一答了並無不耐,偶爾相遇也漸能酬酢一二句話了。
傅北又何嘗不明白這些事理,不過是看著親姐在盛裝下竭力支撐心中難受罷了。他道:“多謝芳容照顧伴隨貴嬪娘娘……娘娘與我誇獎過芳容體貼殷勤。”
越荷見氛圍有些難堪,笑笑便略過不談,又道:“聽聞巡撫自小聰明不凡,冇想到也有如許的時候。”但是話剛出口她便認識到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