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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大師閨秀,自幼修習德容言功,去處進退俱是有禮有節。”紅綃道,“前人所言,觀其行則知其人,此中確有莫大事理。”
傲視的杏眼悄悄一挑,淡淡地也透暴露幾分純然嬌媚的風情,她道:“‘幾卷好書消永夏’?倒是佳句,隻是嬪妾學問陋劣,未曾聽過。”
楚懷蘭拈著一枚蜜餞青梅,隻是不往口裡送,憂心忡忡道:“姐姐客歲夏季有些遭了寒,現在也隻用些平淡的流食。”她歎道,“衣裳也寬了,人也蕉萃了。醫女說姐姐性子聰明剔透,但是不免過分勞心,隻怕是……”她彷彿有些不忍開口,“就在本年了。”
越荷的聲音很輕,輕到她本身幾近都冇法兒聞聲。卻見那宮女矮身福下:
“宮中的妃嬪馮嬪想必都是認得全的。要說儀態最好呢,天然是蘇貴妃、慧貴嬪與章貴嬪,慧貴嬪不必說了,她養在太後膝下,自幼就是事事責備的性子。現在固然病得短長,偶爾見人亦是儀容端整。蘇貴妃與章貴嬪都是文官世家的女兒,也是自小就教養著的。新入宮的這一批宮嬪中,也就寧嬪的儀容最好。”
這一日江承光在灼華閣歇午醒轉,見傲視坐在一邊翻書,不由笑道:“‘幾卷好書消永夏',盼盼好是安閒。”
江承光的臉上就略帶上了幾分笑意:“朕也是頭回聽羽兒說的,金婉媛才學過人,妙句頻出,實在當彰。”
傲視“哦”了一聲,低下頭冷靜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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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視淡淡一笑:“婉媛的確奇特。”忽而就想起先頭那位金婉媛,她曾遠遠見過幾麵的,那亦是個極其端雅沉寂之人。鎮國公府的家教,卻出來脾氣差異的兩姐妹,失憶當真會讓人有如此大的竄改?她道:“上回我見到金婉媛,她行走間百褶裙動搖的短長。隻是她渾然不覺,彷彿不知要重視這個似的。”
白朮這個名字,屬於洛微言的另一個貼身宮女。越荷忽而渾身冰冷。
越荷考慮了言辭,方緩緩道:“疇前她臥病的時候你去看她,她待你如何你也說過。如有嫌隙,何必本日才發作,畢竟她是太後的侄女,再如何著也不至於等閒被廢黜。我看她彷彿有些――有些不肯意入宮似的。”
“還請姑姑教我。”韞玉誠心道,一旁的枸杞早已捧了茶盞去給紅綃。
紅綃道:“便以百褶裙為例。世家女子行走時大多蓮步姍姍,百褶裙微微而搖,裙上的鈴也無半點雜音。”她瞥見馮韞玉神采,不由好笑,“馮嬪也莫要妄自陋劣,隻要肯勤奮,總能學會的。昭儀娘娘既然開了口,奴婢天然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