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師閨秀，自幼修習德容言功，去處進退俱是有禮有節。”紅綃道，“前人所言，觀其行則知其人，此中確有莫大事理。”

韞玉遊移道：“越姐姐的禮數麼，該當是極其鬆散的。如章貴嬪、寧嬪等似是將禮數融入了骨子裡，一舉一動做來都伸展有韻。而越姐姐……不知為何，總有幾分軍中‘令行製止’的意義。說是大氣，又彷彿與昭儀娘孃的分歧……”

“阿椒！”越荷忙道，一麵用眼神表示桑葚、小茶都退出去，“怎的如此胡塗？聖上對我們……”她聲音漸次輕下來，“聖上對我們天然是好的。下次不要說這類話了，隻怕會招禍。”

“瑞香？”

傲視的杏眼悄悄一挑，淡淡地也透暴露幾分純然嬌媚的風情，她道：“‘幾卷好書消永夏’？倒是佳句，隻是嬪妾學問陋劣，未曾聽過。”

越荷剛要安慰，忽聞小茶的聲音脆生生在外頭響起：“主子，楚朱紫，章貴嬪令人送了東西來。”

傲視“哦”了一聲，低下頭冷靜無言。

“現在的金婉媛，竟是半分儀態也無。”紅綃的口氣中透出輕視來，“提及來，金婉媛和顧婉儀都是和人們有些格格不入的。可顧婉儀雖冷酷，禮數倒不錯。金婉媛那樣，也就聖上看著一時新奇罷了。薛修媛性子冷僻是天生的，可她心腸好的很，內裡不說如何熱，但能幫老是情願幫一把。她的禮數也是好的，因為心確切到了。”

固然霍嫵滑胎後沉寂了很多日子，可她還是是後宮中無人能藐視的霍昭儀。紅綃身為她的貼身宮女，提及宮中彆的人，也就很有些居高臨下、指導江山的態度。她道：

江承光的臉上就略帶上了幾分笑意：“朕也是頭回聽羽兒說的，金婉媛才學過人，妙句頻出，實在當彰。”

越荷道：“她手臂上的傷口，以及你說的，那夜她差點劃到臉。若說是偶合未免過分了。”固然那日本身是偶爾在外頭瞥見，但是時隔恁久再說出來，恐怕遭嫌，“你大抵還記得金羽的話罷，雖則過分無私，卻到底是從心而發的。‘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或許這也是傲視的意義。”

越荷考慮了言辭，方緩緩道：“疇前她臥病的時候你去看她，她待你如何你也說過。如有嫌隙，何必本日才發作，畢竟她是太後的侄女，再如何著也不至於等閒被廢黜。我看她彷彿有些――有些不肯意入宮似的。”

越荷止道：“胡說！照你如許講，那軍中豈不是陽氣太重。陽氣重則心燥，心燥又如何按令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