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宮女遊移著拍門:“主子?賀芳儀來看您了。”
艾草輕聲道:“李貴妃人雖嬌縱,辦事也不如先頭那位公道明理,可心腸卻不壞。聖上——”
但是丁修儀已經死了。後宮中與霍氏敵對,又有才氣佈下這個局的人……再加上丁修儀本來的儘忠工具,答案已經呼之慾出。
“不然呢?”霍嫵斜斜看她一眼,“前朝皇子傅北都能在朝廷上被任用,還不是甚麼淺顯的虛職。妄圖名聲也好,收攏權勢也好,我們聖上的心機你還看不出來?”話語間竟隱有幾分超脫之意。
雲舒窈哀思地笑笑:“可我的皇兒回不來了,永久都不會返來了。聖上他嫌棄霍昭儀正月月朔滑胎不吉,竟是看也不肯看她一眼。而我當初何嘗又不是……”
江承光麵色陰寒,剛要開口,紅綃已經噙著眼淚跑了出來,她直直跪下道:“求聖上為昭儀做主!昭儀的小皇子……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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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光端倪間閃現出淡淡的討厭來:“不必了,她現在想必正難過著——正月月朔見血,實在不吉!至於丁氏——”他毫無顧恤之意地覷了地上女子一眼,“交給掖庭詔獄鞠問。”
微言喝道:“你猖獗!外朝與後宮之事豈能混為一談!”見丁修儀含怨的目光轉過來盯著她,微言歎了口氣,“你就冇想過會罪及家人?”
江承光聽得怒上心頭:“以是你就枉顧宮中法度?霍昭儀還懷著身孕,你竟推她入湖……”
雲舒窈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竭力道:“不見,說我睡了。”內裡窸窣半晌很快無聲,她愣愣看向案上佛經,已為淚水浸濕了大半。
艾草執一盞明燭立在案前,輕聲道。
“主子!”艾草趕緊打斷她的話,“彆說了,您彆說了。那些事都疇昔了。”
但是,李貴妃並冇有得寵。
江承光行色倉促,眉頭緊皺,一身吉服還未換下便倉促趕至和歡殿。隻見殿內一片淒清,宮女們腳步倉促麵含憂色,很多已經趕來的妃嬪也是一臉慼慼。丁修儀披髮赤足悄悄跪在殿前,平日嬌媚的麵龐全無半點赤色,隻唇邊含著一抹刻毒笑意。嘴角的一粒美人痣格外妖豔。她亦是一身尚未換下的妃色衣裙,現在跪在殿前格外諷刺。
“如何回事?”
“大典還等著朕。”
“汲引前朝?”紅綃微微一愣。
丁修儀淡淡道:“聖上說法度,可還不是為了霍嫵的身孕和霍家的將纔將禍首禍首悄悄放過?既然聖上不肯,嬪妾隻好本身來求一個公道,現在心願已了,由得陛下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