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嫵不開口,一時便有些冷場。薛修媛原是清冷的性子,不在乎這些,但是念及霍嫵懷著身孕,便淡淡笑道:“境遇一事本就難說,誰又能下定論?楚美人奉養聖上,也是莫大的福分。便是娘娘,疇前也一定推測過本日的福分罷。”
趙忠福不敢昂首:“回聖上話,半個月了。”
金羽倒是微微怔了,旋即笑道:“是了,是巧――我頂不耐煩大師管我叫金羽的,無妨今後便稱金仙兒罷。‘羽’本是――本是一個羽士取的名兒,說是畢竟與道家有緣。可歎我一個宮嬪,難不成還能修道去麼?”說著兩人俱是一笑,隻是金羽――金仙兒的笑中略含一絲苦澀。
“仙兒是歇的不好麼?如何神采如許差。”
金仙兒婉麗的容顏上暴露清淺卻至心的笑意來,她那對極其美好的狹長眸子中似有水光氤氳,卻又很快轉而為無。她溫婉點頭道:“仙兒與姐姐同願。”
“聖上您先等等,奴婢還得叫人備輦哪聖上――”
金羽與越荷謝了恩,自是退下。霍嫵倉促入閣房乾嘔不至,薛修媛正欲隨去,心中忽而閃出一個動機:
江承光隻道:“取一盞來朕吃。”又看向越荷:“你不是江南那邊長大的麼?如何想到吃這個?”
金羽含笑點頭:“哪有呢,隻是吹了風罷了。”又道,“是軻姊冇歇好呢,昨早晨嚷著要喝茶,我實在攔不住。成果半宿冇睡著,現下還在補眠。”
越荷見江承光神情,心中一歎,道:“便是奶豆腐和奶皮子。”
侍寢無封原不是甚麼太希奇的事兒。隻是一則,楚懷蘭身份若之前朝時論,是高於越荷的,入宮位分卻低了越荷一肩。二則,之前侍寢的幾位新人都有晉封或賜下封號。三則,楚懷蘭位分本來就偏低,天子招她後卻毫無表示。四則,新人的侍寢本來是按著位分凹凸來的,到楚懷蘭處卻剛好錯開......各種都指向一個結論――天子並不喜好楚懷蘭。
方纔霍嫵那番“鳩占鵲巢”之語,恐怕並不是對著越荷,而是想起了一貫與她敵對的小李貴妃玉河吧......姐妹都是李貴妃,入宮就壓她一頭,難怪霍嫵不樂......隻是金嬪她又有甚麼憂愁的呢?神采那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