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籌算去侯府負荊請罪。
許雙婉當下啞然,等回到後院,聽人返來報,長公子那邊說讓她誠懇點養著胎,彆甚麼人都見,她也是發笑不已。
這廂許雙婉內心已深思好婉拒奉勸的說辭,就待那廣海宣洱上門,哪想她在這邊大殿坐下剛閉眼假寐了一會,就聽下人來報,說宣洱被巡捕以擾亂居安之名被押到順天府問罪去了。
“快請。”宣宏道回過神來,終還是掩下了心中的那點不忍。
這個兒媳婦啊,為人殷勤是殷勤,就是太殷勤了,滴水不漏無懈可擊,讓人害怕。
天下不止一個廣海宣府,天下事多,長公子身為一國之相,哪能夠每天盯著這一門的事情,許雙婉沉吟了下,讓下人去知會了丈夫一聲,但不是說他歸家來,而是讓下人奉告他讓他忙他的,家裡的事有她看著。
叮嚀了送去長公子那邊的話,許雙婉起家去了聽軒堂。
許雙婉這些年做事還算和婉馴良,但抵不住侯府隻要她一個掌事的女主子,凡事都要她出麵,當惡人的時候也很多,加上她嫁進侯府那幾年鬨出的動靜,她的名聲在風風雨雨當中早就壞了。她身上唯有賢淑恭敬這一條還被人獎飾不已,說來這一條還被人提起是因她嫁了個好丈夫,她這個品性才顯得寶貴了起來,很多人家拿此當教條教誨女兒,彷彿隻要賢淑恭敬了,就能嫁一個好丈夫似的。
宣洱毫無悔意,但同時他也很快調劑了手腕與身材,他帶來的幾個智囊一聽二老爺籌辦負荊請罪,這態度與之前的強勢截然分歧,雖說同為向侯府“討情”,但這哀兵之態比起盛氣淩人之姿是兩件分歧的事,他們這提在嗓子眼的擔憂稍稍鬆解了些,又速速給二老爺出運營策,與他籌議前去的應對之策。
許雙婉要的實在不是這句話,她是想讓公爹出麵拒人。公爹出麵要比她這個當人兒媳身為其小輩的人出麵來得好,但公爹說出了這句話來,許雙婉也認下了。
宣洱憤恚不已,差點昏迷,但他不是意氣用事之人,等沉著下來他細細思考了一會,叫來了下人,給他備布衣荊條。
宣宏道這邊也曉得了宣洱負荊前來之事,百感交集,聽到兒媳婦到了聽軒堂外求見,他不由長歎了口氣。
人活活著上,活的不就是一股氣?
許雙婉一走,宣宏道想的甚多,但末端都化為一聲感喟,被他咽在了心底。
許雙婉緩緩搖了下頭,“百足之蟲死則不僵,他們與夫君同根同脈,之前夫君就說了,那位宣大人才調本事不在他之下,隻不過剛好機會在夫君這頭,聖上與他是幼年異姓兄弟,宣府那頭想壓他一頭,隻能先壓過這天與地才氣再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