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另一次，明叔曾經收了一個瓷罐，胎白體透，圓潤溫和，白釉中微閃黃芽，紋飾是海獸八寶，蓋子內側另有些特彆的花印，但這個東西是魚民從海裡撈出來的，展轉流到香港，大要被海水腐蝕得比較嚴峻，外邊還掛了很多珊瑚繭，那些原有的長處都給遮冇了，底子值不了多少錢，但這瓷罐儲存得還算無缺，並且主如果內裡有很多人類的頭蓋骨，因為行裡的人都曉得明京戲主如果做“古董”買賣，對緊俏的古屍很感興趣，就不曉得這些腦瓜骨收不收，因而拿來給他看看。明叔也冇見過這東西，從海裡撈出來的？裝那麼多死人腦蓋子是做甚麼用的？但看這東西也是幾百年的物件，怕是有些個來右，不過向來冇見過，底子吃不準，幸虧也不貴，隨便給了幾個錢，就把東西留下了，剛到家門口，阿香就又流血淚了，明叔想起先前那件事，連家也冇敢進，就想從速找處所把這東西扔了算了，但一想畢竟是費錢收回來的，扔了有點可惜，哪怕是原價脫手也行啊。因而到了一個有熟人的古玩店裡，古玩店的老闆很有經曆，一見明叔抱這麼個瓷罐出去，差點把他揍出去，拉著他找冇人的處所把瓷罐埋了，這才奉告他，你把這東西賣給我想害我百口啊？曉得這是甚麼嗎？大明律淩遲正法者，被千刀萬剮以後，連骨頭渣子都不能留下，必令刑部劊子手搓骨揚灰，那就是說剮淨了人肉以後，還要用重器。把那段骨頭架子碾成灰。但刑部劊子手大多是家傳的技術，傳子不傳女，他們都有個很奧妙的端方，淩遲大刑以後，偷著留下頭蓋骨，供到瓷瓶裡封住，等這位劊子手身後，才由先人把瓷瓶扔進海裡，為甚麼這麼做？刑部劊子手又是如何扶養這些極刑犯頭蓋骨的？那些都不成考據了，就連這些事還都是民國實施槍決後才傳播出來，被世人所曉得的。你收的這個罐子，他這輩子出的大刑，都在這裡邊裝著呢，這件東西凶氣太盛，很輕易招來血光之災，不懂養骨之道，誰敢往家裡擺？

但令我感覺奇特的是，巨像內部的石窟，都是一體的，並非是那種用石磚一層層壘砌而成的修建，以是說牆中底子不成能有屍身，加上牆體都是烏黑的墨色，也看不出上麵有甚麼人形的表麵。我越想越感覺古怪，伸脫手臂摸了摸身後的牆壁，如果說這裡也有個被正法的女子，她會被埋冇災這牆壁的甚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