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蓉搖了點頭，手上有力地垂下來，喘氣了幾聲還斷斷續續地對郭照說：“人死……如燈滅，又何必計算……身後葬於那邊？王妃……奴婢不肯放心的……是您……”

和步度根的戰役秋起春止，斷斷續續打了近一年半。步度根部在這場戰役中折損慘痛，首級大人步度根戰死，部下分崩離析軻比能的權勢範圍，一下子擴大至涼、雍、並、幽、四州北部。許是感覺戰局大定，軻比能撤兵回師。隻纔到牙帳冇幾天，就聽到了中原許都出變的動靜。

緊接著，就有親信部下奉告他，之前漢室天子陛下也曾遣使而來，但是還冇等人達到，就被夫人派人在途中以習作罪名，當場處斬了。

方纔博得了和步度根部的兼併戰役，班師而歸興頭正濃的軻比能鷹眼一眯，一把扯過郭照腕子，錮在懷裡，眸光灼灼：“你說呢？我的女王殿下。”

當初他俄然突入產房，威脅她時說的就是這話：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得有多大的愁怨，才氣說著這個來？

一陣沉悅的笑聲傳來，郭照纔回過甚，恰看到軻比能法度沉穩地向她走來。

僵局的突破是從四公子曹植前來做說客開端的。

“……冇有。你說的……很精準。”軻比能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半晌後才把郭照肩膀掰過來，陳述道，“我後日出兵。部中內防空虛，你多重視安然。”

“你背後就是這麼說我的嗎？”

就在剛纔，她送走了她身邊最後一名陪嫁侍女：商蓉，阿誰最精乾，最奪目，陪著她經曆最多風雨的女人，終究也熬不過塞外淒冷的倒春寒，與世長辭了。

郭照點頭：“這我天然明白。如果弄丟了一城，你軻比能大人豈不是又要把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

可商蓉卻有力地笑了，她看著郭照，聲音微不成聞：“殿下……隻要商蓉一死，曉得那件事的人……便全都不在人間了……殿下……您……也不必再自苦……不必再……”

烏丸之戰時，他遵循當初的盟約，出兵互助漢軍。但是比及事成後，南匈奴呼廚泉的地盤有三分之一被劃入了鮮卑的地盤。若非策力反叛，打斷了他的交戰之行，恐怕這個數字還要更大。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歸正隻如果他想要的，他畢竟會想方設法獲得它。

“如何？我有說錯嗎？”

“大漢國事？”軻比能嘲笑著反覆了一遍，目光鋒利地盯向郭照，“如此說來，我倒還要多謝你幫我推讓了此事了？”

“……我承諾你。”雲散雨歇時，軻比能趴在了郭照的頸窩，帶著長長的感喟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