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時冀州袁紹還正兒八經給鄄城了一封招安信,言辭很樸拙,語氣很親熱,粗心就是:阿瞞啊,你看我們哥倆從小玩到大,友情挺好。你現在新失兗州又軍糧不濟。兄弟我實在是看著不落忍呢。乾脆你來我這兒,把老婆孩子也帶來,哥們兒在鄴城給你蓋了所大屋子,等今後咱挨著住當鄰居如何樣?
蔡嫵閉目點點頭,然後拉過兒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奕兒,你要記著:這個天下上,最可敬的不是皇天後土,四方神鬼,而是人類本身。最可駭的也不是瘟疫病災,天命無常,而是人類本身。”
蔡嫵在心底悄悄地歎了口氣:杜若顧恤這個女人,從這丫頭進門時候她就曉得。或許是因為她們經曆類似,或許是因為杜若寵郭奕,不忍郭奕悲傷,歸正自杜若看她的那一眼裡,蔡嫵發明杜若想挽留的意義。
裡頭郭嘉沉默一陣,輕笑著問道:“辦事倒黴?如何辦事不力了?柏舟,你有憐憫之心是功德啊。先生乾嗎要罰你?”
蔡嫵看著兒子分開,呼吸滯了滯,輕歎一聲,終究還是向郭嘉書房走去。
“哦,是如許啊。”郭嘉手重點點桌案,狀似偶然地隨口對著杜蘅問道:“你可識字?”
大丫眼睛一亮,伸出一把手:“五文。大丫隻要五文就夠了。”
“大丫?”蔡嫵笑了笑,看著杜若說道:“倒是讓我想起你當初入府的景象了,我記得你那會兒是叫……四丫頭?”
蔡嫵心頭一震,摟著郭奕的手也微微緊了緊,終究還是咬咬牙問道:“奕兒可知內裡糧價多少?”
蔡嫵抬手錶示杜蘅從速起來,然後叮嚀:“你會甚麼就奉告你杜若姐姐吧,明天讓她給你安排事情。行了,這會兒時候不早了。杜若,你帶著她到廚房,看看周媽那邊另有甚麼吃的,給這孩子拿點兒先墊墊肚子,然後找套潔淨衣服給她。我去你們姑爺那邊看看。”
“回夫人的話,奴家冇馳名字。因為在家裡排行最長,以是爹孃他們就喚奴家大丫。”
杜蘅眼圈一紅,緊接著認識到本身麵前的是誰,從速狠眨著眼睛把淚水硬生生逼了歸去,微微吸了口氣說:“回老爺,兗州在杜蘅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兵戈了。蝗災一起,軍糧不濟,呂將軍和曹使君都各自退兵了。”
新的了名字的女人一下子跪倒在地,給蔡嫵磕了一個頭後,眼睛泛淚,語氣難掩衝動地說:“杜蘅……杜蘅謝夫人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