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冇有眼睛，本該是臉部的位置充滿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裡都探出半截青灰色手指，正跟著呼吸節拍開合。

我抓起外套衝進電梯。青鴉巷十三號，這棟六十年代建成的筒子樓在導航輿圖上顯現為「待拆遷地區」，但按照城建局內部檔案，三年前就有施工隊連夜撤離的記錄，推土機履帶上沾滿異化碎玻璃的暗紅色淤泥。

光標在刪除鍵上懸停三秒，終究點開了附件。二十秒加載後，滿屏噪點裡浮出搖擺的手電筒光束，鏡頭掃過黴斑遍及的石膏吊頂，最後定格在牆角——那邊伸直著團人形暗影，跟著視頻進度條推移，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收縮，直到充滿整麵牆壁的裂紋俄然噴湧出玄色長髮。

（詭案編號X-402，調查員備註：青鴉巷拆遷工程重啟當日，七名工人古怪堵塞身亡，屍檢顯現喉部發明銀汞合金殘留物）

第二夜：呼吸孔

「1998年7月15日，第四嘗試組記錄。」畫外音帶著電流雜音，「銀汞合金添補勝利率0%，嘗試體存活時候最長7分3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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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鏡中人

角落鐵床鏽跡間卡著本皮質條記，翻開泛黃紙頁，退色鋼筆字記錄著令人顫栗的內容：

視頻戛但是止，最後一幀畫麵裡，有張青白麪孔從髮絲間浮出半張臉。

地下室的鐵門被二十把銅鎖封死，鎖眼全被焊進鉛塊。當撬棍破開最後一道封印時，門縫溢位的寒氣在空中凝成霜花。

「彆碰鏡子！」沙啞吼聲從樓梯間傳來。我踉蹌著撞進402室，反手鎖門的刹時，門彆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刺耳聲。借動手機照明，我瞥見玄關牆上密密麻麻貼著退色符咒，每張黃紙都用硃砂寫著「鎮」字。

第一節 收件人已滅亡

我合上檔案夾時，窗外最後一絲暮色正被濃霧吞噬。電腦螢幕右下角彈出新郵件提示，發件人ID是串亂碼，題目欄血紅字體刺進視網膜：「救救我，它要把我拖進牆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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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中心擺著台老式顯像管電視，雪花屏噪點中模糊有人影閒逛。當我靠近時，畫麵俄然清楚：方纔鏡中少女正被三個戴口罩的男人按在手術檯上，他們用鐵鉤撐開她的嘴，往喉管裡灌入沸騰的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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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光束刺入暗中的頃刻，上百具屍身齊刷刷轉頭——他們保持著仰躺姿式，喉嚨全被切開，傷口處鑲嵌著銀光流轉的金屬喉管。最深處的手術檯上，穿白大褂的骷髏仍握動手術刀，顱骨太陽穴位置插著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