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歇時，銅鏡在晨光中碎成齏粉。林曉梅抱著昏倒的弟弟坐在廢墟裡，脖頸悄悄閃現魚形紅斑。我曉得這場高出三代的謾罵尚未閉幕，就像灌音筆最後俄然插入的陌生女聲："陳先生，您傳聞過1992年白城殯儀館的鏡牆事件嗎......"

據她描述，銅鏡吊掛在客堂當晚，六歲的弟弟就開端對著氛圍咯咯笑。某日雷雨夜，母親起夜時撞見鏡麵排泄黏稠液體，順著牆麵淌成"赦"字篆文。次日父親用雞血塗抹鏡麵，卻在擦拭時被碎玻璃堵截手筋。而真正的惡夢，始於他們搬進祖父留下的老宅。

手機俄然震驚，林曉梅傳來最新視頻。畫麵裡她舉著紫外線燈掃過銅鏡，鏡框星圖竟閃現出赤色爻卦。"井卦九三，甕敝漏凶。"我攥緊掛在頸間的五帝錢——這是大凶之兆，預示將有活人成祭。

次日在白城檔案館，我查到1973年《風俗月報》夾縫裡的漫筆："鏡者，幽冥之流派。若遇二十八宿倒懸，則生門閉，死門開。"配圖恰是林家那麵銅鏡的素描，註釋標明其真身為薩滿教"渡陰鏡"，需用童男童女血按期祭奠。

我翻開對方發來的加密檔案包，最早跳出來的是一張泛黃的百口福。照片裡穿藏藍工裝的男人摟著老婆，三個孩子擠在退色的牡丹花布沙發前。詭異的是，統統人的臉部都被銳器劃爛，唯有最右邊的小男孩麵龐清楚，瞳孔裡泛著青灰色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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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墮入僵局時，我在老宅地窖發明被水泥封死的暗室。鑿開牆體的刹時，腐臭的檀香味裹著紙灰噴湧而出。成捆的檔案袋裡記錄著更駭人的奧妙：1965年冬至，林家祖父帶隊搶救性發掘某遼代貴族墓，卻在主棺找到明朝款式的銅鏡。參與項目標六名考古隊員接連暴斃，死狀皆如遭巨蟒纏身。

"1998年7月，父親從白城老機器廠拍賣會帶回一麵銅鏡。"投稿人林曉梅的灌音帶著電流雜音，"鏡框刻著二十八宿星圖，後背有塊暗紅汙漬，像乾枯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