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雜音中混著老舊灌音帶的沙沙聲）

"小夥子，走錯樓層了吧？"

第一節：304房的租客

我攥著從五金店買的撬棍鑽進電梯——這部八十年代出產的奧的斯貨梯本該停在二樓，現在按鈕麵板卻多出個猩紅的"-1"鍵。金屬門閉合的頃刻，頂燈滋啦閃動，鏡麵倒影裡有個穿紅肚兜的男孩蹲在角落，他手裡攥著的彈珠正一顆顆變成眸子。

我的血液刹時凝固。

盜汗滲入襯衫的刹時，頭頂傳來彈珠轉動的脆響。聲控燈突然大亮，照見台階上密密麻麻的孩童鞋印，那些足跡在404門前詭異地堆疊成旋渦狀。更駭人的是門縫裡排泄的液體，不是血，而是披髮著福爾馬林味的透明黏液。

"哥哥，要玩捉迷藏嗎？"

主播收場白

"正在你頭頂。"

304室的鐵門漆皮剝落，暴露底下暗紅的鏽跡，像乾枯的血指模。對門303的貓眼後閃過半張老太的臉，她隔著門縫沙啞警告："小年青，過了半夜彆用樓梯間的聲控燈。"冇等我詰問，防盜鏈嘩啦作響，走廊重歸死寂。

我是在2024年9月搬進斑斕公寓的。

童聲響起時電梯開端失控下墜，樓層顯現屏的數字在"3"和"4"之間猖獗跳動。刺鼻的腐臭味中，我瞥見電梯告白牌上的倒計時：23:59。當數字歸零，轎廂頂部的通風口俄然垂下大把玄色長髮。

第一週相安無事，除了每晚十一點零七分定時響起的彈珠聲。

這棟上世紀90年代的老樓像塊發黴的千層糕，外牆爬滿雨水沖刷出的褐黃色溝壑。中介搓動手解釋："固然冇電梯，但四樓朝南單間月租隻要800。"他掏鑰匙時，金屬碰撞聲驚飛了簷角的烏鴉，玄色羽毛打著旋兒落在我裝泡麪的塑料袋上。

當晚彈珠聲提早了半小時。

（灌音俄然間斷，傳來近似植物啃噬骨頭的聲響）

那天加班到淩晨兩點，樓道的感到燈像打仗不良的鬼火，在身後一盞盞燃燒。摸黑爬到三樓轉角時，手電機筒掃過牆壁——404的金屬門牌在黴斑中泛著寒光。

次日報修時，維修工盯著我拍的照片直點頭："斑斕公寓1988年建成時就是四層，哪來的第五層？"他東西箱裡的程度儀俄然猖獗扭轉，"這棟樓的磁場不對勁，你看牆裡......"

第三節：電梯裡的符咒

開初覺得是樓上小孩玩鬨，直到某天深夜，天花板俄然傳來指甲抓撓混凝土的刺耳聲響。我抄起晾衣杆猛戳天花板，簌簌落下的不是牆灰，而是幾十顆沾著泥汙的玻璃彈珠。最詭異的是，彈珠落地後竟自行聚成箭頭形狀，直指我床底的老式五鬥櫃。